我被顛末的玻璃商隊從泥石中救起，一起隨之到了都城。我不記得宿世，不記得此生，連本身的姓名都忘得一乾二淨。商隊的成老闆見我來路不明，又是白吃白住，出了甘肅後就不想再載我，幸而隨隊的妓女鬱朱可伶我，軟磨硬泡求了成老闆好久，成老闆才承諾捎我到都城。鬱朱是妓女裡最紅的一個女人，很有學問，亦能琴棋書畫，也愛與我說話。

鬱朱擔憂我被仇家追殺，故而甚少讓我出門，即便真要教唆我做事，也會讓我扮做男人，充當她的奴婢。至中秋這日，鬱朱在香園辦了一場弄月會，還從彆處請了幾個與她一樣獨門獨戶的妓女，又下帖子邀了都城各界有權有勢的人物。

鬱朱纖纖蔥指為大臣斟滿了酒，帶了高冷之意，道：“我何時到處胡說過你的話，若你擔憂，儘可不說。”鬱朱待男人很有一套，那大臣怕鬱朱活力，將她摟住了，笑道：“我哪有那層意義？”頓了頓即道：“實在十四爺回京，是因他福晉不見了。”鬱朱詫然，道：“深宅大院的，怎會不見了？”大臣道：“我也不知此中樞紐，隻知十四爺打完仗後才聽聞本身福晉出了事，連聖上諭旨也不聽，吃緊忙忙班師回朝。”鬱朱笑道：“十四爺冒然回京了，西陲可如何辦？若準噶爾部再次出兵，難道誤了大事？”

我正欲與她們實際，卻有奴婢氣喘籲籲跑來，道：“快快，戶部的林大人來了，蜜斯讓我們從速把茶點端上去...”又道：“芽兒，你去蜜斯房中把琵琶搬來。”芽兒不敢擔擱閒事，挑眉瞪了我一眼，道：“今兒算你交運。”說完，扭著屁股去了。

十四回京時，會從香園前門顛末，連鬱朱亦忍不住湊熱烈，早早打扮了，站在門前等著儀仗顛末。街上萬人空巷，兩側都擠滿了圍觀的百姓，秋意甚涼，香園本日停業，我換回女衫，穿戴月白的馬麵裙，配上碧色斜襟鍛衣，梳了斜髻，簪一支銀質斜釵。芽兒從未見過我端莊扮作女裝，吃了一驚，神采訕訕道：“打扮給誰看呢？”

我從後門出去，也不敢走遠，就在臨街之處尋了一家酒館。館中人來人往，喧鬨非常。我站在櫃檯等著小二打酒，一時無趣，便聽起兩個鍛衫百姓高議論闊。青衫男人麵龐白淨，眉眼間略有對勁之色，他揚揚道：“準噶爾部打劫哈密，聖上派了十四爺往西陲調劑，現在大獲全勝，聖上命令命他回京領賞，十四爺得此封賞，此後前程不成限量啊。”

小二笑道：“有幾次我去香園送點心飯菜，遠遠兒見過您兩次。”

到了京郊野，遠遠可瞥見巍峨的城門，鬱朱掀起簾子，與我探頭在外，柔聲問：“可有記起甚麼？”我用力兒想了又想，腦中除了一片黃琉璃屋頂的勾簷鬥彩，再無其他。我落寂的搖點頭，鬱朱道：“我跟著商隊走南闖北，從冇在都城以外的處所見過黃色的屋頂，我想，你的家必然是在都城。”我腦中空蕩蕩的，冇有喜怒道：“但願罷。”又看著鬱朱凝白圓潤的臉，問道：“我與你萍水相逢，你為何要如此幫我？”

外院很快傳來吟唱絲竹之聲，我無聊的在花圃裡閒逛，才過一會，芽兒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丟給我二兩銀子，道：“去酒館打兩壺上等的女兒紅來。”我愣愣看著她，出了香園的門，如果冇人帶著我，我會連返來的路都找不到。芽兒不懷好氣道：“彆瞅著我，凡是誰有一點兒閒空，都不會叫你，今兒蜜斯請的人特彆多，不敷人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