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秋讓人搬出四五口大木箱，把春夏秋冬的衣服備齊備了，以保在路上不管冷熱都有衣服穿。盥洗物品，碗筷盆碟，胭脂水粉，朱釵金飾十足細心盤點了一遍，再將新釀的葡萄酒灌了兩大甕，另有路上捱餓的肉乾點心之類，整束裝了十馬車。

十四撩起我耳側垂落的鬢髮，溫聲道：“是你太傻。”

到了宮門口，四周點著數十盞巨燈，照得宮牆表裡通火光亮。東華門外早已排滿了皇子福晉的肩輿、馬車、奴婢，大臣們穿戴補服在牆角下搓手嘀咕，皇子們也站在一側商討路途上的諸事。我臨時不必出去見人，順勢倒在橫凳上持續睡覺。阿醒道：“額娘，皇爺爺頓時就要出來了，你彆睡著了。”我眼皮都冇動，道：“遠著呢，你如果困，睡到額娘身邊...”

我抱她在炕上坐好，問：“阿瑪和額娘要同皇爺爺出巡。”

等寺人傳唱“起駕”時，已過了中午。

阿醒時醒時睡，我用毯子裹著她，抱在懷裡問：“累不累？”阿醒靈巧的搖點頭，惺忪的睜著眼問：“阿瑪呢？我們坐馬車不累，阿瑪騎馬必定累了。”她如許懂事，我又覺高傲又覺欣喜，笑道：“阿瑪在前麵給我們開路呢，他要庇護我們娘倆，免得有好人來了，都冇人曉得。”阿醒點點頭，道：“阿瑪真短長，騎一天的馬都不會累...”嘟囔著，又睡著了。。

實在我的金飾很多，不說壓在庫房箱底下的朱釵珍珠，連代價連城的整套白玉青玉紅玉頭飾及不成用銀錢預算的隋唐兩代宋朝的珍寶，都擺了一整間屋子。撤除這些，另有人送的半人高冇有打磨的原石玉料，用金絲造的衣衫鞋襪，大大小小都有幾箱子。我笑道：“額娘，既是老太太傳給您的，您就留著自個戴...”額娘板了臉，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我道：“那好，呆會阿瑪返來我跟他說。”阿醒歡愉的撲到我懷裡，道：“太好了，感謝額娘。”又問：“弘春、弘明會去嗎？”我回道：“弘春課業嚴峻，不能跟我們去。”畢竟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是聖母，不能承擔的時候，毫不勉強。

馬車漸漸開端挪動，越跑越快，我掀起簾子往外頭一看，兩處街道皆被黃幕攔住，不準百姓靠近，車輪滾滾，灰塵撲撲，我隻能瞥見連綴不儘的馬車、侍衛、寺人及宮女，並不知十四在做甚麼，也尋不見他的蹤跡。

嫂子掀簾進屋，恭謹道：“額娘，天氣不早了，趁著弘明睡著了，我們回府罷。”

不過兩日，聖駕便從東華門起駕。淩晨三點不到，十四便叫我起床洗漱，阿醒過分鎮靜，一個早晨冇睡，比我還利落，早早穿戴好了。我昏昏沉沉打不起精力，她那廂已歡暢的就差冇在屋頂上跳舞。三人一起坐馬車往宮門口候駕，我實在忍將不住，靠在十四身上睡著了。十四乾脆伸手抱住我，好讓我睡得舒坦些。

我欣喜她，道：“額娘，凡事有十四在呢，你且放心。”

阿醒眼神發亮，鎮靜道：“真的嗎？阿醒能去嗎？”我握住她白嫩的小手，道：“額娘正要同你籌議…”我擺出母親的威儀，嚴厲道：“路上會很辛苦，或許會撞見沙塵暴，或許會撞見大雨，用飯睡覺都冇有規律，跟著皇爺爺出巡，每一句話每一個行動都要守著郡主的禮節，在大臣麵前一絲訛奪也不準有。你，都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