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的語氣極其必定。

故意想提點她兩句吧，又覺著和自個兒乾係不大。

這事理福晉內心頭一定不明白，隻是到底意難平。

四爺俯下身摸了摸弘暉的頭，正籌辦誇上兩句，卻見一旁的福晉還是那副端莊嫻雅的模樣，並未因為弘暉的童言稚語而有一絲一毫的竄改，心下興趣大敗。

可弘暉自小在福晉身邊長大, 生得也極其聰明，福晉如何忍心將德妃對他的那副作態學了個十成十，用那樣不遠不近的態度對她的親生兒子呢？

柳伊人剛進了園子，便有幾個穿戴的非常光鮮的丫環來攙她，口中笑道：“女人來得晚了，可很多罰幾杯。”

也是，主子爺現下寵著這位柳女人，賞下的銀子必定很多。

采衣一麵給柳伊人梳頭，一麵道：“奴婢也嚇了一大跳呢，昨兒個夜裡，張爺爺俄然帶了一幫小寺人過來，說是要替我們好好打扮打扮斑斕苑，冇成想本日起來一看，竟是這般的美景。”

可新年不一樣，新年的時候，就是宮裡頭也答應宮女們穿紅衣裳抹胭脂的，因而大師夥在這幾日就不忌諱了，如何都雅如何來。

德妃也是如此, 對他不遠不近, 不親不疏，或許會催促他好好讀書, 卻不會問一句他累不累。

德妃和他不靠近是有啟事的。

晚些時候，正院的虎魄來傳話，說是福晉徹夜於柳溪湖畔設席，要柳伊人務必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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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衣早探聽清楚了，福晉這回將宴席辦得非常熱烈，不但有著名的戲劇大師來唱戲，另有平話的女先生和會雜耍的技術人，能夠說是將世人的愛好都照顧到了。

采韞“哎”了一聲，又去了。

四爺的書房離正門極近，如果四爺昨夜真是在書房歇下的，今兒也不會來得那麼晚。

四爺要出行, 福晉天然是要去送的。

若非這個時節毫不成能有桃花，柳伊人幾近要覺得那枝頭上的花兒是真的了。

四爺瞭解德妃, 卻不睬解福晉。

福晉現在的神情無端叫四爺想起德妃來。

“一會兒你們去庫房裡取五十兩的碎銀子出來，散給斑斕苑內服侍的婆子寺人，再取十幾個金裸子出來，賜給那幾個忙活了大半夜的小寺人，大過年的，大師夥都不輕易。”

這日柳伊人特地起的早些，總不能新年的第一天就賴在床上，新年得有個新氣象纔是。

她不是不心疼弘暉的，隻是府裡可不止弘暉一個阿哥，如果弘暉未幾在爺麵前刷刷存在感，指不定哪一日李氏母子就欺負到他們娘倆頭上了。

“隻是甚麼？”福晉淡淡道。

傍晚，柳伊人便帶著采衣采韞往柳溪湖畔去。

隻是臨了, 四爺也冇喚醒柳伊人。

大早上被奶嬤嬤從床上叫起來，他也冇有哭鬨，這會兒更是咧著嘴朝四爺道：“阿瑪，弘暉在家會好好勤奮的，你放心去吧！”

福晉一向目送四爺上了馬車，直到馬車垂垂不見，福晉纔打發奶孃將弘暉送回屋子裡去歇息。

“好精美的心機和技術！”柳伊人讚歎道。

福晉不肯再想這些煩苦衷，便打發珍珠出去：“你也一早晨冇睡了，歸去歇著吧！”

珍珠心知福晉這是體恤她，也不推讓，隻號召虎魄幾個丫環出去服侍。

隻是蘇氏和伊氏的位分低，這些丫環又是福晉身邊服侍的，便是心知這些丫環隻拿她們當外頭的傍友相公來諷刺，她們也何如不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