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行怔了半晌,長歎一口氣,“您這又是何必?這天下,自有萬歲爺操心,您一個……”
食不言,寢不語。
“另有事?”
“是啊。我一個九歲的女娃娃又能做得了甚麼呢?”約可沁自嘲地笑了笑,語氣又驀地一轉,“但是我一個九歲的女娃娃都曉得憂國憂民,所謂的‘治國之人’,又當如何呢?”
“想當年,唐高祖一脈有著鮮卑人的血緣,可他們並未以為鮮卑人高人一等,唐太宗促進民族之間的交換與融會,現在固然史料裡少了鮮卑人的陳跡,可我們都曉得他們並未消逝,他們在漢人的骨肉裡,光輝的漢文明也有他們的幾分功績!”
“公主故意了!”參謀行這纔回過神,反應過來約可沁的話,內心也大為打動——他一個身材殘疾的人,在宮裡遭到的尊敬都是一層表相,很多小主娘娘固然在他麵前行動舉止俱是畢恭畢敬,可眼底遮不住的鄙夷鄙棄,也隻要鐘粹宮裡出來的人,看他的時候冇有鄙夷鄙棄,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也是他為何一向靠近鐘粹宮的啟事。終究參謀行也隻能無法地歎口氣,帶著小寺人回了乾清宮。
用完膳,約可沁不斷念腸還想再勸勸康熙,卻被來自漢中的軍部急奏打斷,康熙急著措置,對他們也冇了耐煩,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了。約可沁再心有不甘也隻能悻悻退下。
——隻能說約可沁碰上了好時候,現在康熙的子嗣不算多,又多早殤,以是他對幾個孩子還是至心疼愛的,若再過幾年,彆說約可沁如許的,當初聖祖八阿哥那般鐘靈毓秀的人兒,還不是被他往死裡罵?
眼看著康熙又要皺眉,胤礽從速上前攬住約可沁的胳膊,“好了沁姐姐,保成肚子餓了,我們先用膳吧,用完再說!”
參謀行呆立很久,內心震驚不已。
發覺到康熙的情感有所平複,約可沁也深吸一口氣,儘力讓本身表情安靜下來,“汗阿瑪,您曉得約可沁看史乘時有何感觸嗎?一姓之天下,長不過四五百年,很快就被其他的姓氏代替。那我愛新覺羅家又能昌隆幾百年呢?百年以後,當另一姓氏代替我愛新覺羅,如果滿人姓氏還好,如果漢人,沁兒不敢想愛新覺羅家的先人會遭到何種報酬。是否會像元金氏,再次被放逐到西伯利亞那樣的不毛之地,乃至連生的機遇都不給,直接戮族,將全部愛新覺羅家趕儘撲滅?”
約可沁嬌小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又倔強地抬著頭不肯認錯。
隻是事情還遠遠冇有完。
約可沁低頭叩首,跟著帳內氛圍的沉澱,心中愈發忐忑,撐在臉頰旁的雙手不自發握緊,手內心早已浸滿汗水。
“有甚麼話就說吧!”康熙放下硃批禦筆,表示一旁的小寺人將批閱好的送去內閣,放鬆了身子,倚進身後的椅子裡。
八月十三日的複震兩次,通州地區房屋大量陷落,因朝廷措置不公,民怨沖天,多次產生小範圍官民牴觸。不過都被通州府衙強行壓下。但是,在七今後的八月二旬日,百姓因持續兩日淋雨,多名倖存傷者抱病身亡,又有安康者病重,終究激發了大範圍的布衣□,官民喪失俱重。
乾清宮
約可沁微微勾了勾唇角,掛上端莊風雅無懈可擊的淺笑:“大清的子民正在刻苦,約可沁一己之身,便是挨點凍,淋點雨又有何妨?倘若能夠打動上天,憐憫世人,停止這日複一日的災害折磨,便是要了約可沁這一條命,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