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對比產生幸運感,繡瑜略微平複了心跳,反身回了永和宮,自有一番安排不提。
繡瑜一怔,哭笑不得地說:“是呀, 這孩子還是這麼咋咋呼呼的。臣妾去瞧瞧,一會兒再返來陪您說話兒。”
他嘴上說著不礙事,但是“固執不平”“皮糙肉厚”這些描述詞跟六阿哥向來冇有半個銅錢的乾係。老太醫瞥他一眼,拿著紅花油往淤腫處一按,就激得他慘叫連連,隻差像條鹹魚一樣在炕上打滾兒了。
一夕之間,德妃的三個兒子都被他折騰得傷的傷,病的病。如果再算上胤祥,永和宮的阿哥幾近全軍淹冇。老天啊,他到底做了甚麼?
皇權是至高無上的,又因為玄燁同窗天煞孤星的命格,連母親、老婆、兄弟如許略微能夠規勸束縛一下的人也冇有。因此他發脾氣的時候,真的是天子一怒,逮誰咬誰。思疑誰誰不利。來由罪名,那是甚麼?
小桂子很有幾分幸災樂禍地說:“彆的三爺當場揭出佟國維串連勾搭上書房世人,力保八阿哥一事;萬人書和妖人張明德一案,也被證明瞭,皇上就發了明旨說‘八阿哥胤禩為辛者庫賤妃所出,理政多年寸功未立,柔奸成性妄蓄弘願,朕素所深知,斷不建立為太子’。”
上書房正在上演天雷勾地火普通的局麵, 現在的壽康宮倒是一片歡樂寧靜的氛圍。十月初三,九兒生了個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現在剛出了月子, 頭一回抱進宮裡來。
繡瑜神采驀地一變。
隻是他大權在握了一輩子,賢明神武的話聽了一輩子,現在卻當著群臣的麵被一個黃口小兒暗諷指責。連唐太宗漢武帝聽信讒言,誤殺兒子的比方都打出來了,康熙一時激憤,卻又冇法辯駁,氣急廢弛之下才罵他克母。
皇太後不疑有他,又低頭逗孩子去了。
一夜大雪,第二日淩晨,康熙在乾清宮東暖閣的龍床上醒來,望著頭上繡著日出雲間江山疊嶂圖的明黃帳子,悄悄入迷。窗外天氣仍舊烏黑,他明顯精力倦怠到了頂點,卻始終冇法入眠,耳朵裡嗡嗡作響,一閉上眼睛,昨日十四那段話又閃現在腦筋裡。
胤祚嘲笑著抓抓腦袋:“兒子昨晚沐浴的時候一時腳滑,撞在了放衣裳的花梨架子上,嘿嘿,無妨事無妨事。啊啊啊——”
小桂子緩慢地說:“十四爺當場就說,皇上如許說叫他另有何臉麵活活著上,不如賜酒一杯算了。皇上氣壞了,就說‘好!那朕明天就如你所願,學一學漢武帝,做個昏君庸父’,拔了佩劍就要砍十四爺。四爺和六爺一個擋劍,一個抱腿,好歹攔住了。”
九兒穿戴橘黃色蜀錦旗袍, 旗手正中綰著繁複的翡翠鳳凰鑲珠鸞掐絲綴雕步點頭釵, 耳朵上明晃晃的雨滴狀翡翠墜子, 神采飛揚, 談笑晏晏,較之未嫁時的文弱內斂, 又是彆樣風采。
因太子酒後那句“古今天下豈有三十年的皇太子”,父子倆幾近走到兵器相見的境地。半夜夢醒,康熙何嘗冇有悔怨過?他又何嘗不知,老邁跟太子分歧,大阿哥所告太子半夜潛入煙波致爽殿偷窺一事一定是真。是以指責胤祥,實在牽強。
皇太後可貴正兒八經地戴上金邊眼鏡瞧了一回, 讚不斷口:“你和納蘭小子都是個俊的, 你們養的哥兒啊,差不了!”
康熙本能地感覺前麵的話纔是重點,沉聲問:“隻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