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跟在二人身後，更是嚇得揉了揉眼睛。要曉得半個時候之前，皇上還在南書房大發脾氣啊。這烏雅承諾是真有體例，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走在院子裡，康熙主動突破了沉默：“你本來是皇後宮中的宮女？朕彷彿很少瞥見你跟在皇後身邊。”

繡瑜內心安靜如古井無波。不是她沉得住氣, 而是這些話她實在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花腔繁多但關頭詞就三個：天子、寵幸、宮女。

又等了小半個時候，乾清宮的小寺人小桂子倉促出去來行了禮，神采有些慌亂：“小主，彷彿是前朝那邊出了大事，皇上現在龍顏大怒呢！”

前麵打燈籠的一個小寺人見她不喜不悲，儘管悶頭走路的模樣, 不由笑道：“小主，您可真沉得住氣, 主子服侍這麼多小主，進了這乾清宮, 您是頭一個這麼沉穩的。”

“奴婢原是儲秀宮的。八月選秀，奴婢去給皇後孃娘送名冊，娘娘見奴婢還算聰明，就把奴婢調到坤寧宮使喚了。”

繡瑜這才曉得鈕鈷祿氏的閨名。這話她卻不好接，繡瑜隻能中肯地說：“奴婢跟從娘娘還不久，但是也感覺皇後孃娘學問賅博，為人端方。”

小軒窗，臨月光。康熙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恰是如許一副美景。初春季氣，繡瑜身上穿的恰是皇後賞的那身薄薄的鵝黃妝花旗裝，月光透過窗子一打，晚風一吹，飄飄若仙。

“嗬，為人端方。”康熙一笑，有些感慨的模樣，卻冇有跟繡瑜解釋，轉而問道：“你是烏雅氏，之前外務府的額參是你甚麼人？”

這第一次的對話直接乾係到她在康熙心目中的“人設”，必必要慎重！繡瑜定了定神，三分假七分真低頭說：“主子娘娘派奴婢來服侍皇上，皇上又忙於朝政，奴婢倍感惶恐，怕孤負了娘孃的囑托……”

康熙伸手禁止了寺人的通報，他漸漸走到繡瑜身後，內心又欣喜又迷惑。烏雅氏公然是個不俗的，但是她不過包衣宮女出身，不該是曉得風花雪月的人，彆是東施效顰，用心做給朕看的吧？

“車上的就是萬歲爺新封的烏雅承諾。本來跟我們是一樣的人。”

這話已經是赤果果的調1戲了。繡瑜兩輩子的老臉一紅：“皇上，這叫人聽了笑話……”

繡瑜不敢再看，低頭進了側殿，又被引到換衣的圍房內裡等待。小寺人給她上了茶：“梁公公說，萬歲爺還在跟內裡大臣們議事，還請小主稍候。”

繡瑜覺著胃裡冷冰冰的模糊作痛，還是點頭：“過兩天吧。現在已經夠亂了。你去小廚房要一碗魚片粥我吃了就是。”

康熙感喟：“混過困勁了，倒想去天井裡逛逛。”

“小主，如何了？”春喜忙過來瞧她：“您神采好差，奴婢去請太醫。”

康熙卻冇有叫起，大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了：“向來到乾清宮侍寢的妃嬪都是歡歡樂喜的，朕看你彷彿不太高興。但是朕遲遲不來的原因？”

她用餘光打量了康熙一眼，見他端坐椅子上，麵色如常毫無顛簸，內心一慌，莫名其妙的又加了一句：“彆的……彆的奴婢今兒個上午丟了隻貓，非常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