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班第的話，永綬彷彿受了些震驚，張嘴說了個“我……”，前麵卻冇了聲響，隔了一會兒，才長歎了一聲道：“我現在亂得很，你們讓我好好想想。”說完，就雙手捧首，坐在了靈前的墊子上。

“對！”塞圖點頭道，“他給主子透了點口風，說蔡毓榮不但招認了擅自納吳三桂的嫡孫女為妾，還供出將吳三桂的另一個嫡孫女送給了恭親王為妾！”

一炷香燃儘，天已大亮，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照進靈堂時，塞圖帶著一身的露水回到了我們麵前，也帶來了我最不想聽到的動靜――就在天剛放亮的時候，宮裡派了一乘肩輿將伍女人接走了！這就意味著那伍女人公然姓“吳”，要幫常寧洗脫罪名純屬妄圖！

“本年夏天恰逢章泰五十大壽，他給我阿瑪下了帖子，我阿瑪就去了，這一去到了第二天賦返來，回府的時候就多了個伍女人。” 永綬邊回想邊道，“實在這個伍女人的性子倒是文靜，但全府高低都不如何待見她，剛來那陣兒冇少受欺負，她卻都一聲不吭的，有一次四弟的額娘說她犯了家規，要不是我實在不忍心眼看她死在杖下替她討情，她早冇命了。如許冇脾氣的人，如何看都不像是吳三桂的嫡孫女啊！”

班第一麵攬著我的肩頭輕拍了拍，表示安撫，一麵跟永綬道：“據我所知，章泰跟你阿瑪常日來往甚少，為何會無緣無端送個丫頭給你阿瑪？”

永綬這會兒倒是沉著得很，隻見他不慌不忙地對班第道：“妹夫，你可否跟我說說那蔡毓榮案到底是如何回事？阿……恭親王又是如何捲進了這個案子？”

“那……那你們說該如何辦？”說實在的，我這會兒是有點手足無措，亂了方寸了，若真的進宮到了康徒弟麵前，能用的體例恐怕也就是“哭哭鬨鬨”罷了。

“你走開！”我伸手試圖推開班第，但他跟鐵塔似的，我底子就推不動，轉而氣惱隧道，“你快讓開！如果五叔真被罰去守陵，我……我這輩子都不會理你！”

“好，我這就歸去！” 看來康徒弟和常寧之間的牴觸不是普通的狠惡，連福全都冇轍了。

“伍女人？”我倒真冇想到這小我，班第這一提示，讓那天我在恭王府中見到的景象又浮上了心頭。是啊，就是這個新收的侍妾哭著喊著讓常寧脫手救救蔡毓榮，莫非說她就是吳三桂的嫡孫女？我心中驀地晃過一陣有力感，呆了半晌，搖了點頭否定道，“不會的，不會的，吳三桂姓吳，她……她姓伍，固然……固然音靠近，但是……但是……”我越說越感覺這個來由牽強得很，心內的不安和發急越來越激烈。

“我們還是彆瞎猜了，到底是與不是，一探便知。”又是班第頭一個穩住了陣腳，轉而塞圖叮嚀，“塞圖，你馬上去一趟恭王府，探一探伍女人的環境馬上來報，如果她是吳三桂的嫡孫女，那她現在應當已經不在府中了。”

“禧兒，”班第很沉著地握住我的肩，安撫道，“你千萬彆打動！打動於事無補，隻能讓事情變得更糟。你聽我說，五叔確切是被蔡毓榮讒諂了，但是……恐怕他娶了吳三桂的嫡孫女做妾也是究竟！”

“出事兒？如何回事？班第,你把話說清楚！”永綬一聽班第的話,方纔臉上斷交的神情霎那被髮自內心的迷惑和體貼所代替,顯見他實在還是在乎常寧的,畢竟是父子親情,血濃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