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麻喇姑將我按坐在桌子旁,從跟著的一個侍女手中拿過一個食盒,然後變戲法似的,在我麵前擺出一個又一個的青瓷小碗,小碟來,邊擺邊說:“至公主,這但是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特地叮嚀膳房做的燕窩粥和幾樣適口的小菜,您快趁熱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這萬一真的把孝莊氣出個好歹來,我的罪惡哪是禁足這麼簡樸能夠打發的,我點點頭。
“哦,那是你的一個姑姑。”孝莊一帶而過,又道,“禧兒,傳聞你皇阿瑪來的時候,你給他吃了個閉門羹,你是不是還生你皇阿瑪的氣呢?”
兩位老太太親身來,我可不能給他們吃閉門羹!我稍稍清算了下情感,疇昔開了門。一眼就瞥見孝莊展開了雙臂,慈愛地望著我,道:“小禧兒,來,到老祖宗這兒來。”
如何聽,都有點欲蓋彌彰的意義。但是此時現在,我除了點頭承諾,還能做甚麼呢?想要在孝莊身上套出甚麼話來可不是件輕易的事。
孝惠握住我的一隻手,又摸摸我的臉,道:“傳聞你因為跟你皇阿瑪活力,連著兩天冇用飯了。這如何行呢?你年初纔剛大病一場,這回如果再折騰出病來,你可讓太皇太後跟我如何辦呢?”
孝莊來了?我偷偷地往門縫裡一看,隻見她在孝惠太後的攙扶下進了堂屋,然後兩人彆離坐了下來,蘇麻喇姑跟在他們身掉隊了門,跟孝莊互換了一個眼色後,往我寢室的門口走了過來,我倉猝悄悄潛回到床前。
孝莊抓住我的一隻手,看著我說:“你皇阿瑪兩天冇閤眼了,國事繁忙,貳內心還掛念你,一下朝就來看你,你卻給了他一個閉門羹,多傷他的心呐。聽老祖宗的話,待會兒啊,去看看他。父女倆另有甚麼隔夜仇呢?”
孝莊喝了口茶,喘過氣來,又道:“禧兒啊,還是那句話,記著,你是這宮裡最高貴的,獨一無二的至公主,今後不管誰說甚麼都不要隨便信,曉得嗎?”
我將信將疑地看看孝莊和孝惠,隻見他們倆都淺笑著朝我悄悄點了點頭。我又轉頭看看蘇麻喇姑,她給我一個“放心吧”的眼神。既然如此,我若還對峙,可就真把人給獲咎光啦。
過了一會兒,響起了“篤篤篤,篤篤篤”的有節拍的拍門聲。
正深思著呢,忽聽得門外一陣齊劃一整的“太皇太後吉利,皇太後吉利。”
我也不能不給孝莊麵子不是,隻得找藉口說:“我這正奉旨禁足呢,如何敢隨便出晨光閣一步?搞不好又要請家法,又要罰跪。”
我又轉頭給孝惠施禮。孝惠名義上是康徒弟的後媽,但實際上人家就比康徒弟大十幾歲罷了,遵循血緣輩分來講是人家的表姐,保養得極好,固然快五十了,但是看上去就像四十出頭。我那一聲聲的“皇阿奶”倒像是要把人叫老了似的。
“至公主,您看皇上都親身來了,您還給吃個閉門羹,這要換成‘二公主’,必定早就歡暢得不得了……”。小穗又在門外嘮嘮叨叨的。我本來就正活力,現在火更大了,有些口不擇言隧道:“你再煩,你也給我滾。”
說完,我側耳聆聽著門外的反應,隻聽梁九功又連敲了幾下門,苦口婆心腸疏導了幾句,就冇聲了。奇特,這麼快就放棄了,梁老公公的耐煩也差了點吧!我踮著腳悄悄走到門邊,從門縫裡往外一瞧,隻見那梁九功站在一側,有些無法地看著康徒弟。那康徒弟的一眼望去貌似有些蕉萃,眼睛四周較著有兩個熊貓眼,隻見他舉起了右手貌似想要拍門,眼看拍門聲就要響起,我正暗自高興,卻見他又把手縮了歸去,深深看了一眼,隨後竟回身拜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