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端著托盤進了屋,將一碗餛飩遞給了康徒弟後,又躬身稟報:“皇上,大額附班第和理藩院尚書阿喇尼,在宮門外要求覲見。”
聽到康徒弟捏著嗓子學著我跟他抱怨的調子,我忍不住“撲哧”了一下,一抬眼卻看到了那雙黑眸中的心疼和道道血絲。我不忍心拂逆了他的希冀,終究張嘴喝了調羹上的粥。
“既然如此,那你說。”
“回皇上……”班第畢恭畢敬地答道,“五叔,哦,恭親王當日的安排甚是安妥,目下統統都按部就班地停止,仲春初五的閱兵必可準期停止!”
“最凶最凶?”康徒弟反覆了一句,哈哈一笑,放開了我,颳了一下我的鼻子道,“對於你這世上最皮最皮的孩子,就還得是最凶最凶的阿瑪!不然還了得!”
“你說的不錯。”康徒弟道,“下毒之人已然查出,可惜,還將來得及鞠問就懼罪他殺了。”
“皇阿瑪,你真好!”我一伸手又摟住了康徒弟的脖子,這回是表達本身的鎮靜之情。
“餓了吧?”悄悄地抱了我一會兒,康徒弟柔聲道:“我已讓膳房備了玫瑰茉莉冰糖粥,暗香撲鼻,甜糯適口,吃一點兒好不好?”
“慈寧宮?”康徒弟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慈寧宮吃的元宵?”
“彆怕,彆怕!”康徒弟抱著我,輕聲安撫道,“是做夢,不是真的,冇事了,冇事了!”
康徒弟應了一迭聲的“好”,然後道:“不喜好粥,那我們就換彆的,你說是蓮子羹?餛飩?元宵?銀絲奶湯?還是……”
班第略帶羞赧地“嗻”了一聲,站起家來,遊移了半晌,一拱手又道:“皇上……哦,皇阿瑪,阿大人說有十萬孔殷,關於喀爾喀蒙古的事兒要劈麵向您稟報”
我撇了撇嘴,冇接茬,腦海中卻不經意地閃現起吳氏口述的那首藏寶圖詩,剛開口說了個“對了”,卻又想起吳氏的哀告——“至公主……我……冇甚麼能留給我兒子的了,就隻要這個了……您千萬不要奉告彆人,行嗎?”,因而又閉了嘴,內心墮入狠惡的爭鬥中:一個聲音說,吳氏臨終的囑托,如果奉告了康徒弟,那就是背信棄義,食言而肥;另一個聲音卻說,吳氏說不要奉告“彆人”,麵前此人又不是彆人,是嫡親之人,就是說了也不能算背信,更何況,吳氏還說了,如果找到了寶藏,我和他兒子一人一半,那就是說,從現在起,這寶藏統統權的一半歸我,我天然也有措置我那一半寶藏的權力,那我把它奉告本身的親爹,不管如何算不得不取信!
“另有這事兒?”我歎道,“這孩子倒是比太醫們的藥還管用呐!”
“不急,等你完整規複了,表情平複了再說也不遲。”康徒弟甚是善解人意。
幸虧胃裡是空的,吐不出甚麼東西來,喝了一口水後,我撫著仍然起伏不定的胸口哀告道:“皇阿瑪,這粥我真的吃不下,您就彆非讓我吃了吧!”
“唉,傻丫頭,睡含混了吧!”康徒弟笑嗔道,“那是前兒,不是昨兒!今兒已經是正月十七了!”
“曉得了!”我點點頭,“有班第陪著,我不怕,您放心腸去吧。”
“好了,好了!” 康徒弟道,“這事兒疇昔了,你也不要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