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如何能怨您……”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了吳氏可怖的死狀，那七竅流血的景象，清楚是中了劇毒的症狀。是誰下的毒？是誰如此心狠手辣？康徒弟？吳氏是吳三桂的嫡孫女，是謀逆以後，康徒弟是不會讓她活著，但也犯不著用這類手腕置她於死地，更何況那晚康徒弟要派我去跟吳氏拿諜報，康徒弟是絕對捨不得把我嚇成這副模樣的。那另有誰跟吳氏有仇非殺她不成？蔡毓榮？想想彷彿也不太能夠，他已經被抓起來了，爪子再長，還能從刑部大牢裡伸到外務府的慎刑司？這吳氏的死也太蹊蹺了。

“不吃東西如何行？” 康徒弟開端威脅利誘，“這粥但是苦澀適口，你若再不吃，餓出個病來，到時候太醫給你開了湯藥，你可彆又每天在我麵前抱怨‘皇阿瑪，這藥苦死小我了’！”

“我現在想起來了，久了，我也許就忘了。”

“嘿，你這丫頭鼻子真靈！”康徒弟笑著侃了一句，隨即叮嚀道，“端出去吧！”

“你之前甚麼時候見過吳氏？”康徒弟的神采彷彿有些茫然，“朕如何不記得你曾請旨去過恭王府啊？”

“回皇上……”班第畢恭畢敬地答道，“五叔，哦，恭親王當日的安排甚是安妥，目下統統都按部就班地停止，仲春初五的閱兵必可準期停止！”

“十七了？”我聞言一愣，極力扒開在腦海中不斷迴旋的血腥畫麵，拾起那尖聲驚叫以後的一些影象碎片——

“喀爾喀？”康徒弟一怔，舀著調羹的手停止了行動。班第接過了那碗餛飩，主動請纓道：“禧兒，我來照顧，您還是見一見他吧？”

“至公主,至公主……”吳氏跪伏在我的麵前聲淚俱下,苦苦要求,“您必然要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

“不會的！” 我提出貳言，“您忘了，昨兒早晨在慈寧宮我可吃了很多呢！”

“甚麼？您問吧。”聽到那孩子還活著，五嬸病情又有好轉的動靜，我的表情也開暢了很多。

“不是的！”我改正道，“訓我的時候，您是世上最凶最凶的阿瑪。”

“活著，這會兒說不定你五叔正抱著呢！”康徒弟“嗬嗬”一笑道，“聽梁九功說，這孩子一哭，倒是把你五嬸兒給喚醒了，固然還是不能說話，但總算是展開眼有了認識。”

“哦，對了!”我俄然記起那天康徒弟讓我去慎行司的任務來，便道，“您那天讓我問的事兒我奉告過您了嗎？”

“禧兒，禧兒!”一陣急喚，外加一陣輕搖終究將我從那可駭的地步中挽救出來。我展開了眼，麵前冇有吳氏，卻隻見康徒弟焦灼又體貼的望著我。

“不要！”我點頭，是真的冇有胃口，即便是平時我最喜好的“雙花粥”也冇法引發我的食慾。

聽到這話，我放心了很多……耳畔，跟我說話的聲音一向冇斷過，我有冇有答覆，答覆過些甚麼我都想不起來了，隻是感覺這嗡嗡的說話聲讓我感覺有了依傍，不再那麼驚駭，心底的寒意也因這聲音而減退了些。

“謝皇上！”班第跪地謝恩。

“彆怕，彆怕！”康徒弟抱著我，輕聲安撫道，“是做夢，不是真的，冇事了，冇事了！”

“最凶最凶？”康徒弟反覆了一句，哈哈一笑，放開了我，颳了一下我的鼻子道，“對於你這世上最皮最皮的孩子，就還得是最凶最凶的阿瑪！不然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