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董秉忠朝陳夢雷用力兒地做眼色，彷彿要禁止他，我卻被陳夢雷的話吊起了胃口，便催促他道，“真有這類分身其美之法？我倒迫不及待想聽聽了。”

唉呀，這董秉忠跟上午的表示的確判若兩人，這會兒他倒是口齒清楚，思路清楚了，莫非他不是我所想的那樣怯懦又胡塗？想到這兒，我又用力兒盯了他幾眼，沉吟了半晌，道：“話說的也算有幾分事理，上午的事兒就不究查了，你從速給我說說你的阿誰昭雪戰略吧。”

“財路？”我獵奇道，“拉格不就是一小小的領催嗎？他是哪門子的財路？”

陳夢雷凝睇了我一眼，笑道：“此戰略要達到的目標，確切與至公主所說毫無二致，隻是細節處並不一樣！”

“膽敢打劫至公主的暴徒，你如何能放了呢？”董秉忠非常痛心疾首。

“證占有是有，但用不上！”董秉忠感喟道，“微臣曾抓到過幾個偷挖盜賣人蔘的民人，經審判後他們都招認教唆他們偷挖人蔘的主使就是拉格，但是懾於拉格薄弱的背景乾係，劈麵一對證，那些民人就翻供，抓不住拉格不說，微臣還落個刑訊逼供之嫌，唉！而後，再有近似的事情，微臣也就無能為力了。”

董秉忠立馬接上話茬：“這個微臣曉得，他若同意重審則即是承認先前辦錯結案，有損他堂堂輔國公，大將軍的顏麵，而更首要的是，辦了拉格就即是斷了他跟三官保大人的一條財路！”

喲喲喲，還戰略？敢情這仨也是一夥兒的，怪不得策旺方纔放言警告我呢！

董秉忠寂然道：“拉格乃是專司采參之領催，每次他不但讓部下的壯丁多采人蔘，還私募民人去偷采人蔘，撤除上交的官參外，餘下的人蔘一經變賣成了銀子，綽克托將軍和三官保大人天然也是有份的！”

董秉忠還真信了，聽完策旺的論述，長舒了一口氣道，“唉呀，萬幸啊萬幸！”

“放了！”策旺很無辜地望著陳夢雷和董秉忠。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駁了一句：“說的簡樸，今兒上午你該也聞聲了，綽克托將軍但是死都分歧意重審的！”

“好！”我點點頭，心道：這陳夢雷的心機公然周到得很，這一會兒的工夫就想出應對的轍來了。

我的一番搶白，嗆得董秉忠冇了言語，眼神不時地瞟向坐在一旁正氣定神閒喝茶的陳夢雷。本來還覺得董秉忠有多麼聰明，看來陳夢雷纔是董秉忠的主心骨，統統的戰略該都是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頭在背後運營的。

陳夢雷和董秉忠交換了半晌眼神，俄然起家，一躬身對我道：“罪臣大膽叨教至公主一句，您是至心想要替孟紫嫣昭雪，抑或隻是一時髦起，起了憐憫心罷了呢？”

“篤,篤篤……篤,篤篤”,策旺的一個侍從正很有節拍地敲著門,他自個兒卻彷彿想起了甚麼,抬高了聲音對我道：“對了，忘了奉告你，在奉天府我的名字叫哈德柱，一會兒你聞聲了不消太驚奇，另有，你最好撤銷向董秉忠揭我老底的動機，不然替孟家昭雪的事鐵定泡湯。”

那陳先生回過神來，熱忱地號召道：“內裡冷，快進屋，進屋說吧。”

“那謫仙樓的掌櫃和小二呢？”陳夢雷看來也信策旺的話，但是腦筋明顯比較復甦。

這一句，惹得我朝那男人身上多看了幾眼——這就是奉天府尹董秉忠，上午也曾傳他過來，隻是當時還隔著一層珠簾，他站得又比較遠，又一向低著頭，我看不清他，他更不熟諳我了。當時問他話的時候，他一向是嗯嗯啊啊，期呐呐艾，含糊不清，聽得我那是一個糟心，覺著這就是一怯懦怕事的胡塗官，這會兒看他的這張長方臉，也算得上是明清目秀，可惜了這一副好皮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