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問話，我俄然就明白了那鋒利目光後埋冇的是甚麼了——那是對我的心疼，顧恤，和期盼。我在內心對康徒弟說著“對不起，下回吧，下回我必然不再跟您擰著了”，嘴上卻不得不給他一個令他非常絕望的答案：“回皇阿瑪，不是瞎話，句句失實！”

平複了一下氣喘籲籲，我表示小穗打門，門縫裡一雙憂愁的眼睛往外瞟了瞟，帶著哭腔道：“至公主，皇上有旨，主子不能開門……”我聽出來這是小席子的聲音，他這副模樣申明裡頭的環境的確令人堪憂，我按下心頭的不安，用嚴厲的口氣道：“太皇太後差我來給皇上傳口諭，開門！”

“傳旨，小穗事主不周，杖責三十！” 康徒弟淡然叮嚀，我卻大驚失容，冇想到康師附會遷怒於小穗，忙要求道，“皇阿瑪，不關小穗的事，是我的錯，我的錯，您饒了小穗吧！”

“閉嘴！”康徒弟一聲怒喝製止了端靜，滿麵怒容地瞪了我半晌，才道，“禧兒，你昂首看著朕。”我依言抬開端，望向康徒弟的眼睛，那兩道目光仍然鋒利，但在那鋒利背後，卻彷彿還埋冇著甚麼。

鹹福宮的大門緊閉，讓我的心揪得緊緊的。這明顯是康徒弟不想讓人曉得他在這裡措置端靜，先前就宣稱端靜是染了疫病靜養，倘若本日他白叟家在大怒之下真的將端靜打死，死因也可從疫病一詞擴大開去，跟“純潔” 兩字毫無乾係，皇室不會添任何醜聞，人們最多會對端靜的夭逝表示可惜。而，端靜空出來的缺，或許就讓本年已經虛齡九歲的恪靖彌補了。

“嗻，嗻！主子這就給您開門！給您開門！”小席子應著聲兒，敏捷地開了宮門。我抬腳跨進高高的門檻兒，立馬往端靜的寢殿奔去，可離寢殿隻要四五米之遙了，我側耳聆聽，仍冇有聞聲料想中端靜的哭叫聲，隻模糊聞聲“啪，啪”的責打聲，這出人料想的景象讓我的心臟突突直跳，不詳的預感沉沉的壓在胸口……

“冇法無天，冇法無天！”康徒弟勃然大怒，猛拍了一下扶手，騰地站起家來，指著我的鼻子喝罵道，“你眼裡另有朕這個皇阿瑪嗎？”

冇想到康徒弟這麼等閒地就饒了我的“訛詐之罪”，我有些不測，稍愣了愣，立馬“謝恩”，卻聽康徒弟又道，“禧兒，你不吝冒犯家法闖到這裡，但是為了替端靜討情？”

既然甚麼都瞞不過，我便風雅地承認並哀告道：“回皇阿瑪，禧兒是為了三妹而來。三妹年紀小，不懂事，不免會做錯事，禧兒方纔犯了那麼大的錯您都能諒解我，禧兒大膽求您也諒解了三妹這回吧!您看三妹身子肥胖，再也受不起家法了呀，皇阿瑪！”

康徒弟冷冷地盯了我一眼，開口道：“杖四十！”

“啊！”殿彆傳來小穗的第一聲慘呼，我的心猛地一揪，起家就想往殿外奔，可才踏出一步，身後便傳來康徒弟咬牙切齒的警告，“再走一步，朕便杖死了她！”

康徒弟凝睇了我半晌，終究揮退了梁九功，待殿門“吱呀”一聲重又關上，他立即發問：“甚麼下情，說吧。”

“禧兒？”康徒弟又催了我一聲，彷彿很迫不及待，“快傳懿旨，朕等著呢。”

“至公主，您不能出來，聽老奴一句，快歸去，歸去！”見到我的身影大吃一驚的梁九功讓幾個侍衛構成人一道人牆反對我，苦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