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赫這時從懷中取出來一張東西，上前呈遞給康徒弟道：“皇上，這是主子在這倆人的身上搜到的。”

“乾！”在坐的統統王公也都紛繁擁戴著康徒弟，抬頭痛飲，隨後各部王公挨個兒輪番給康徒弟敬酒，表忠心，一時候帳內又規複了觥籌交叉的熱烈圖景，剛纔的“插曲”彷彿未曾產生過普通。

康徒弟拍了拍紮什的肩膀，道：“入坐吧。”又對噶爾臧和色棱道：“你們也都起來。”

就在我考慮著要找甚麼藉口才氣分開這個有點無聊的蒙古包，到內裡的廣漠六合去體味隧道的蒙古風情時，梁九功俄然出去，到康徒弟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康徒弟的目光往門簾處停了一下，隨即微微點頭，梁九功就又退出了門外。

但是，隻如果宴席，不管大要上多熱烈，都比不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時的感受溫馨鎮靜，即便吃的是粗茶淡飯，也是有滋有味。而宴席，雖有甘旨珍羞堆積如山，美酒玉液侍列在前，可聽著滿天飛的歌功頌德，恭維阿諛，我總感覺缺了點叫做“情麵味”的東西。

“皇上！”紮什昂首看了一眼康徒弟，眼眶另有點發紅，彷彿是康徒弟的一番話讓他想起了往昔的崢嶸光陰，有些動容得不能自已了。“謝皇上誇獎，主子隻是儘了本分罷了。”

“我們確切是來貿易的，底子不是甚麼劫匪，您如果不信我也冇體例。”策旺的神情非常安靜，一點憤怒的跡象都冇有。

倭赫到了那倆人的身後，抬腿往那倆的膝彎處猛地一踢，他們這才被迫跪了下去，但那頭仍然是昂著的。這一昂，可就昂出題目來了，我發明此中的一個竟然就是阿誰擺攤的策旺！納蘭容若不是說他跑了嗎？冇想到又呈現在這裡。想起他送我雪蓮的時候，跟我說“後會有期”，我心中不由暗笑：這“後會”不免太快，又太怪了些吧。

康徒弟的“喜信”剛宣佈完，四周就一陣交頭接耳，帳內大家神采各彆，有麵帶笑容幾次點頭的，有茫然不知所謂的，有驚奇驚奇的，也有無甚神采看不出情感的——比如說紮什，他的大兒子噶爾臧則轉頭看了他一眼。

“主子回想起，前兩天犬子確曾跟主子陳述過，有幾個強盜流竄到本旗劫掠，被趕跑之事。犬子雖生性莽撞，但主子自小就教誨他要忠於大清，忠於皇上，像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主子敢包管，他是千萬做不出來的！還請皇上明鑒。” 紮什娓娓申述完，一甩袖子，雙膝跪地，一磕到底。噶爾臧和色棱也跟在紮什身後跪了下去，表白心跡。

康徒弟微微點頭，倭赫往中間一讓，四個侍衛就將那兩個“人犯”往前推了推。這兩個蒙古男人神情倨傲，不肯下跪，他們倆身後的侍衛死命往下摁都摁不下去。此中一個稍顯矮胖的蒙古男人丁中罵罵咧咧，聽上去彷彿也是蒙語，但卻跟我學過的蒙語不太一樣，是以我聽得不是非常明白，彷彿有甚麼“博碩克圖汗”甚麼的。

康徒弟又朝在坐的一名蒙古王公道，“鬆阿喇布，這倆人你是否有印象？”

紮什神采陰霾，眉頭緊蹙，又細心看了看那張紙片，雙手遞還給康徒弟道：“皇上，主子細細看來，這上頭的筆跡確切不是犬子的，犬子的字實是拿不下檯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