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墨墨和楞楞——我的一對雙胞胎後代——從嗷嗷待哺的小嬰兒拉扯到現在六歲的小人兒，我才體味到，當年的康徒弟將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破鈔了多少心力！每念及此，想到我因康徒弟對常寧歸天後的不公允報酬而經常對他冰臉以對，心下時有歉意出現，但是，常常想到常寧活著時對我那麼好，卻因康徒弟命令讓世人對我決計坦白，我連常寧的最後一麵都冇見到，不但如此，常寧歸天後，康徒弟連個諡號都不給他，連海善都降了兩級，隻秉承了貝勒的爵位，劈麵康徒弟時，我就是擺不出笑容來。

小丫頭仰著頭，忽閃著靈動的大眼睛，天真地問道：“那皇姥爺能不能跟我阿瑪和額娘說一說，不要讓我去書房讀書了可不成以？”

這丫頭，為了不讀書竟然打起了她皇姥爺的主張。與班第一道領著楞楞給康徒弟行過禮後，我從速擺出母親的嚴肅，讓墨墨從速從康徒弟的膝頭下來，豈料，康徒弟竟然反過警告我不要聲音太大，嚇著他寶貝外孫女兒。我無語，隻好翻了翻白眼，悻悻然站在一旁，有康徒弟這個天下第一“庇護罩”，墨墨她親爹班第的眼神警告對這小鬼丫頭也冇了效力。唉，墨墨這丫頭現在這麼惡劣，美滿是康徒弟一手形成的！

“姐，碧蓮姐姐那是中了耶穌的毒，你可千萬彆聽她的！李徒弟說過，‘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方為正道！”一聽楞楞這滿口的酸腐氣，老氣橫秋的說辭，我心中是一疊聲的悔怨。楞楞口中的李徒弟恰是李光地，康徒弟做主給墨墨和楞楞請的開蒙的徒弟。我想著李光地算是一代大儒，知識賅博，當初對此安排也無貳言。未曾想，這一開蒙，楞楞的知識是學了很多，酸腐氣也照單全收，這是我始料未及的，倒是墨墨這丫頭經常跟在碧蓮背麵到處亂竄，逃學逃了很多，書房裡的知識冇學出來多少，倒是因為經常在教堂浪蕩，感染了很多“劃一民主”之類的思惟。我現在真是衝突極了，我這是該喜還是該憂啊？

“楞楞，來，過來！”康徒弟朝楞楞招了招手，楞楞靈巧地走上前去，康徒弟細心地打量一遍，撫了撫楞楞的臉龐，對勁隧道：“嗯，半年不見，我們楞楞長高了很多，也結實了！”

“你四孃舅要看著都城，不能來，不過……”康徒弟笑眯眯道，“你碧蓮姐姐來了，這會兒該在延薰山館，跟你的幾個孃舅們在一道讀書！你能夠去找她！”

“唉喲！”跟著馬車的一個顛簸，我的女兒墨墨的一聲呼號將我的思路拉了返來。看她固然一手捂著額角，卻還是不循分地將頭探出車窗東張西望，我一把將她拉過來，心疼地幫她揉了揉額角，數落道：“你個小磨人精，能不能給我好好坐著，啊？”

“我曉得，”楞楞這回率先發言，“要向皇姥爺恭請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