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被齊聲朗讀課文留下深切暗影的好門生，本來該當是對這類恥辱度爆表的行動深惡痛絕的。但在演出的根基功練習裡頭，打頭的一項卻恰是這類大聲朗讀——悠長下來，不但能叫吐字更清楚，叫念台詞的時候能夠使觀眾輕鬆聽懂，更是能熬煉氣味跟肺活量，不至於連一句話都說不下來，總得喘口氣再說下去，叫人看著都跟著累。

胤祺像是全然未曾聽到他的威脅似的，反倒是一派老成地抬手拍了拍巴白的肩，淺笑著緩聲開口。巴白一時冇聽明白他的話，聽著各處傳來的嗤笑聲才俄然覺悟，隻惱得幾近就要跳起來，正要發作，身後卻傳來太子冷酷的嗓音：“巴白，不得無禮！”

如許混鬨了一通，胤禛卻還冇健忘最後的話題，不由分辯地把他扒了起來，微蹙了眉細心打量著他的麵色。胤祺被他逼得冇轍，隻得無可何如地舉起雙手，一本端莊地包管道：“我真冇甚麼不舒暢的地兒——如果不舒暢了，我必然跟徒弟告假歸去歇著，行不可？”

胤祺不由微挑了眉，探身向門口望去，就瞥見太子胤礽正負了手緩緩走過來，仍然是那一副龍行虎步帝王之姿的高貴氣度，正望向他淡淡地淺笑著：“五弟，冇吃驚吧？”

“是嗎？”胤祺茫然地應了一聲，抬起手試了試自個兒額間的溫度。可惜他剛猛咳了一陣，現在手腳都是冰冷發虛，摸甚麼都感覺燙，天然也試不出是不是發熱來，便也隻是笑著搖點頭道：“大略冇甚麼事兒——我前兒傷了肺，說是雨雪氣候裡就輕易犯弊端，可也隻是發發熱，身上犯懶罷了，倒也冇甚麼大不了的。如果這就病怏怏地躺下去，泄了那一股子精氣神兒，才真是爬都爬不起來了呢。”

“巴白兄，剛從永定河裡頭趕過來啊？”胤祺倒是半點兒的惱意都冇有，笑眯眯的衝著他一拱手，就聞聲屋子裡俄然四下傳來一片壓抑著的笑聲。巴白的神采倒是刹時烏黑如鍋底，麵色扭曲了一瞬，俄然向前踏了一步，抬高了聲音寒聲道：“今兒的徒弟可不是那張老頭兒，是我們索家的弟子。太子可找著茬籌算髮落你呢，彆覺得你也勉強算是個冇名兒的阿哥，就能跟小爺在這兒耍橫！”

胤祺完敗，一臉愁悶地趴在桌上，倒是連半句有力的回擊都再憋不出來，口中卻仍忿忿地低聲嘟囔著：“好好，你生得早，你長得高，你多短長……”

胤禛隻是穩穩地扶著他，一邊悄悄替他拍著背，望向他的深沉雙眸裡彷彿深深地藏著些體貼跟擔憂。胤祺又喝了幾口茶，缺氧所帶來的激烈衰弱感總算垂垂退去，身上也規複了些力道，趕緊支撐著坐直了身子，定了定神衝著胤禛含笑道：“四哥，你今兒如何也來得這麼早？”

胤祺已咳得幾近七葷八素，心道這來喜總算是學會了點眼力見兒，順手接過灌了兩口，這才總算把嗓子裡的乾澀咳意壓了下去。背後卻又俄然多出一隻手來，穩穩地將他扶住了，又考慮著力道漸漸拍撫著他的背心。胤祺怔了一瞬，側了頭看疇昔，才終究後知後覺地發覺身邊站著的底子不是甚麼來喜，而是四阿哥胤禛。

“你對不起甚麼？”

這工夫其他的幾個阿哥也都前後到了書房，各自尋了自個兒的位置坐下，幾個小的阿哥一見他就雙目發亮，瞪著一雙雙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對著他猛瞧。胤祺衝著自個兒的書篋指了指，又拍了拍胸口奧秘一笑，就見那幾個小阿哥紛繁顯而易見地衝動歡樂起來，明顯一個個的早已被點心給完整拉攏了個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