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呢,兒子要真能叫它砸了,也用不著跟著師父練武了。”
“來,叫朕看看。”康熙抬手攏住他,細心打量著他的神采,總算還對勁地點了點頭:“還不差――剛砸疼了冇有?”
說實話,這一次葬禮的氛圍也實在詭異。除開四阿哥另有幾分至心實意的難受,剩下的阿哥們要麼是懵懵懂懂無動於衷,要麼是不情不肯衝突的不可,連康熙本人都是死力避諱故作平常的態度,乃至於這一次葬禮的典禮性也就遠遠超越了裡頭的真情實感――可就算再對付了事,靈堂裡不成見兵器也是最根本的知識,他還冇有就這麼撞上去帶頭的違禮的籌算。
也不曉得那麼個醉心權欲無所不消其極的人,是如何生出納蘭容若這麼個靈氣四溢的兒子來的。胤祺在內心悄悄迷惑了一句,望著康熙一本端莊地搖點頭道:“兒子喜好諳達,可不喜好他――整天跟個笑麵虎似的,還不趕索大人好玩兒呢。”
“合著朕的兩位重臣宰輔,就是給你逗著玩兒的?”康熙忍不住嗤笑一聲,卻又像是頗喜好這個說法,連著唸叨了兩遍才笑道:“明珠是笑麵虎,那索額圖又是甚麼?”
“你――”康熙望著他一時無語,冇好氣兒地照著這小子的腦袋狠狠拍了一巴掌,“那朕就真拿它砸死你,滿足冇有!”
胤祺聞言不由微怔,輕蹙了眉彷彿細心回想了好久,才微微點頭道:“兒子真的不記得了,但兒子卻曉得……皇阿瑪百年以後,兒子過得並不高興……”
康熙望著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悄悄揉了揉他的額頂,聲音慈和溫然,神采卻慎重得彷彿承諾。胤祺悄悄地望著他,好久俄然展顏一笑,一字一頓地慎重道:“兒子必然為了皇阿瑪好好的活著,活得痛快,活得儘情,瀟蕭灑灑地過上這一輩子……”
“歸去乾甚麼,接著哄孩子?”康熙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眼,又一本端莊道:“你身子不好,就彆跟這兒熬著了。朕傳個旨意,就說你哀思昏迷,歸去跟你師父待著去罷。”
康熙的興趣倒是在發明索額圖和大野豬的奧秘聯絡以後好得不可,不知從哪兒摸出了把匕首,噙著笑意扔進他懷裡:“不必多說,他一看就會明白的。”
胤祺本來還在打動,誰知越聽越不對勁兒,頂著滿腦袋的問號,驚詫地瞪著眼睛看向麵前這位誇不過三句就必然開端損他的皇阿瑪,隻感覺滿腔都是悲忿跟委曲――他不就是愛哄個孩子麼?哪兒婆婆媽媽了?如何就婆婆媽媽了!
胤祺木然地點了點頭,接下了他這位皇阿瑪降給他的第一道旨意,俄然感覺自個兒這條純臣之路――彷彿跟本來猜想的方向,開端有了那麼一絲奧妙的偏差……
“你個臭小子,竟然敢說當朝一等公就是頭野豬?還真是――嘶,還真有幾分意義……”
康熙心中隻覺一陣陣悶疼,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將阿誰仍有些恍忽的孩子攬進了懷裡,撫著脊背柔聲安撫道:“那畢竟隻是場夢,皇阿瑪今兒的這些安排,為的就是不叫你將來再過夢裡頭那樣的日子……你承諾朕,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你可知――朕每次瞥見你暴露如許的神情,內心就疼得跟刀割一樣……”
康熙對著太子淡淡叮嚀了一句,便像是累了似的坐回榻上閉目養神。太子低聲應了,快步出了屋門,胤祺卻冇跟著出去,反而磨蹭到康熙身邊坐了,低聲道:“皇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