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叫朕看看。”康熙抬手攏住他,細心打量著他的神采,總算還對勁地點了點頭:“還不差――剛砸疼了冇有?”
“對了――朕倒是忘了,這個給你拿著,記得歸去給你師父看一眼。”
康熙心中隻覺一陣陣悶疼,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將阿誰仍有些恍忽的孩子攬進了懷裡,撫著脊背柔聲安撫道:“那畢竟隻是場夢,皇阿瑪今兒的這些安排,為的就是不叫你將來再過夢裡頭那樣的日子……你承諾朕,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你可知――朕每次瞥見你暴露如許的神情,內心就疼得跟刀割一樣……”
康熙很少會說這麼多的話,胤祺也曉得,他這是在把情意解釋給自個兒聽。認當真真地一字一句聽著,眼睛便止不住的微微發酸:“皇阿瑪,兒子內心頭都明白……”
康熙最聽不得這個,聞言神采一沉就要訓他口無遮攔,話到嘴邊兒卻又俄然頓住,思考了一陣才微微點頭道:“也好,如許一來,今後倒也用不著再想說法了――就這麼著吧,也許這麼傳上一傳,反倒能好贍養點兒……”
“好了,先下去吧――不想露麵就在自個兒屋裡頭誠懇待著。就算再如何不樂意,她畢竟也是我大清皇後,你如果懂事,就該給朕省一點兒心。”
康熙望著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悄悄揉了揉他的額頂,聲音慈和溫然,神采卻慎重得彷彿承諾。胤祺悄悄地望著他,好久俄然展顏一笑,一字一頓地慎重道:“兒子必然為了皇阿瑪好好的活著,活得痛快,活得儘情,瀟蕭灑灑地過上這一輩子……”
胤祺隻是低頭笑笑不該聲兒,內心頭卻實在忍不住悄悄腹誹――自個兒如果真往狠裡磨,凡事都不留半點兒活路,他這位皇阿瑪就真不怕太子叫他給磨廢了?到底也是個纔是來歲的半大孩子,如果然可勁兒往死裡對磕,他自個兒都覺著跌份。
胤祺安然地嘟囔了一聲,現在以索額圖為代表的□□跟以明珠為代表的大阿哥黨已經鬥得就快撒開膀子搏鬥了,算不得甚麼奇怪事兒,倒也不怕叫人拿出來講。
胤祺聞言不由微怔,輕蹙了眉彷彿細心回想了好久,才微微點頭道:“兒子真的不記得了,但兒子卻曉得……皇阿瑪百年以後,兒子過得並不高興……”
一旦點透了也想通了,提及話來也就更加的無所顧忌。康熙倒是很享用如許隨便的信口閒談――身為一國之君,他要顧慮的實在太多,還真冇多少像如許放鬆隨便,能想到甚麼說甚麼的機遇:“索額圖就算了,他那一家子都快叫你欺負傻了――朕看明珠很喜好你,你卻不如何領他的情?”
……嘖,又是甚麼小情味。被方纔的憬悟打擊得不輕的胤祺可貴在內心充滿卑劣地吐了個槽,不情不肯地把匕首攏進袖子裡,卻又俄然反應過來:“皇阿瑪,這算是凶器吧?兒子一會兒可還得回靈堂呢……”
這來由給四阿哥倒也罷了,誰都曉得他這條小命兒差點就斷在皇背工裡,這麼說出去的確假得人神共憤。康熙卻也覺出這麼說確切有些不當,抬手按著眉心,蹙了眉憂?道:“那你還想如何著,朕總不能說你要歸去喂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