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哥——早曉得本日是你當值,就給你帶一罈子酒來了。”
他隻是偶然一問,卻叫黃天霸的麵色驀地微變——倒不是胤祺的身份有甚麼見不得人,可畢竟也是當朝皇子。如果當真這麼大大咧咧的報了出來,就算現在大師都是在為皇上做事,他這個阿哥師父的名聲在這群出身六合會的豪傑豪傑裡頭,卻也明顯是不那麼安閒的。
“你現在站著的這個處所,就是當年西廠最核心的辦事地點。”
胤祺挨著細細地看了幾張,報的多數是各地的初級官員作威作福、魚肉鄉裡的事兒。再就是某地某時遭了甚麼災,要求減免賦稅,或是哪家人受了甚麼委曲,請皇上替他們討回公道。雖說確切是過分嚕囌了些,卻也都是關乎民生的事,以一國之君切身去管明顯不大合適,可如果就這麼放著不睬,又實在有傷民氣。
龍鱗匕統攝江湖,遊龍佩震懾朝臣,又有黃天霸給他當師父保駕護航,有七星暗戍衛持擺佈。隨便便可潛行出宮,隨時都可麵見聖上,乃至另有一匹可謂神駿的好馬,一頭將來訓出來乃至能萬裡傳信的神鷹——他竟然都冇把這些個表示性如此較著的東西跟特權聯絡到一塊兒,實在是該死被他皇阿瑪一把扯進那大坑裡,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白叟家蕭灑地拍鼓掌走人,留他在裡頭任勞任怨地接著把這個坑持續越挖越大。
胤祺雙目無神地抬開端,在腦海裡敏捷回想了一遍那位傳說中一頓酒就能叫人家把龍鱗匕連著兒子一塊兒訛了去的總鏢頭,決然地回絕了自家師父出於美意的言傳身教:“師父,我說這話兒您可彆惱,皇阿瑪跟令尊——可實在不是一個級彆的……”
“遵循商定,倘若他能做到,六合會便必必要為他所用,助他管理這江山社稷。可兄弟們都不是願居於人下的性子,更不要說是為韃子做事。本籌算各自散入山林永久不出,他卻又主動對我們下了戰書——說我們如果真豪傑,就要跟他纏鬥到底,抓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弊端,反那些禍害百姓的□□。統統南七北三十六省的一應密探、密報,都由我們賣力彙集整合,再交由他曉得。”
“天下之大,皇上又是日理萬機,總不成能事事都管得過來。”黃天霸卻也是無法苦笑,捧著剛點起來的油燈在他身邊坐了,也從裡頭挑出幾張看了看,“兄弟們也是儘量多往上報,總歸寫很多了,總有能被看著的時候……”
下頭奉上來的信兒已被粗粗分紅了兩類。一部分擱在錦盒裡,還都被蜜蠟火漆封得好好的,大抵就是那些個有密摺奏事權柄的官員們遞上來的了。剩下的卻都已被仔細心細地謄抄過了,想來一方麵是為了叫康熙不必去吃力辨認那些個不定得有多龍飛鳳舞的筆跡,另一方麵卻也是為了庇護那些個密報的兄弟。
真要說實話,貳內心對做這事兒實在倒是冇甚麼衝突。康熙是要他當純臣,又不是叫他成仙,指定得做一個純臣該做的事兒,幫著他的皇阿瑪為這江山社稷操心掛懷。諸如六部外務府之類明麵兒上的活計,是得留著將來分給阿哥們曆練的,他必定是要在暗中忙活。而最有能夠的,天然就是兼顧那些個非得在公開裡籌辦,毫不能張揚出去的活動。
一貫拿本身這個小門徒冇甚麼體例,黃天霸無法地抿了嘴瞥他一眼,這才領著他進了最當間兒的大屋。屋裡頭正有幾小我繁忙著將一張張紙條分類擺放,一見兩人出去,也是紛繁地抱拳問候。黃天霸一一的行禮答過,胤祺倒是攢了個空朝著那些紙上瞄了幾眼,心中不由微驚——他如果冇看錯的話,在那張紙上頭,但是清清楚楚地寫著“臣寅叩首”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