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倒是徑直走向了一旁的禦馬,翻身而上頭也不回地分開。梁九功忙爬上了另一匹馬,也催著馬跟了上去:“萬歲爺……可還去看看五阿哥麼?”
胤祺皺緊了眉微微點頭,一手按了按心口,扯了黃天霸的衣裳急道:“師父,皇阿瑪彆人呢?”
“主子……本日皇上對主子的存眷遠超太子,太子一貫驕貴自大,不知會不會是以心生不滿?”
康熙倒是俄然輕笑了一聲,又搖了點頭輕歎道:“可話又說返來,這話你說過了多少次,也就意味著朕委曲了他多少次。人的心老是會冷的啊,太子如此行動,朕乃是他的親生父親,那一刻尚且隻覺心灰意冷、萬念俱灰。朕實在是怕……如果老這麼委曲著小五兒,那孩子有一日也會跟朕離了心機,冷了情分,再不像現在似的——跟個小太陽一樣,熱乎乎的往民氣裡頭熨帖……”
“你甚麼時候能不啾啊,人家射鵰裡頭阿誰叫聲多威風……”
——如果皇阿瑪再哄上幾句,他大不了不再負氣就是了。至於五弟的阿誰泥人脾氣,又豈會怨他甚麼?施恩這類事兒他還是會做的,轉頭示下一些小小的恩德,聊以賠償也就是了。
“去查那匹馬了,我總覺著事有蹊蹺。”胤祺應了一句,也不叫黃天霸多說,隻是自傲一笑道:“師父放心,有流雲在,冇人能傷的著我。”
“你到底明不明白——這江山,將來是你的……”
固然懶很多理睬太子,可胤祺卻仍然覺著本日的變故不無蹊蹺,俄然就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
“你這話朕都聽了八百回了——朕自個兒的兒子,朕豈會不曉得呢?”
倒也是趕得巧兒,黃天霸剛從外頭跨出去,順手便摟住了本身這個連站都站不穩的門徒,冇好氣地瞪眼睛道:“不好好躺著,又要往哪兒亂跑!”
“那也是皇阿瑪您聽任的!”
一聲清脆的掌摑,帳子裡頭便隻剩下了一片死寂。太子驚詫地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喘著粗氣看向康熙,眼裡俄然就落下了淚來,竟是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搶了一匹馬便冒死地策馬疾走。梁九功本是在帳子口守著不準人進的,見狀忙翻開簾子快步出來,卻隻見康熙搖搖欲墜地立在空無一人的帳子裡頭,倉猝一把扶穩了,急聲喚道:“萬歲爺……萬歲爺!”
見他態度果斷,黃天霸便也不再對峙,點了點頭快步出了帳子。胤祺正要出門,又折歸去將流風的布條解了,撫了撫它的小腦袋低聲道:“小祖宗,此次出去可得爭點兒氣,彆孤負了餵你的那些個肉——聞聲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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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不再理睬這兄弟二人,挑了簾子俯身走進帳篷。太子正慘白著神采怔怔坐在榻上,叫他的內心也是跟著不由得微沉,快步走疇昔緩了聲喚道:“保成……”
“你可知這一國之君,向來都不是天生的……你要靠自個兒的本領去叫大臣佩服你,叫百姓推戴你。你要想能把這一身衣裳穿的住,就得拿出穿得住的本領來——朕能護你十年二十年,護不了你一輩子!”
“喳。”梁九功應了一聲,就有禦前侍衛上來拿人。兩人嚇得不成,忙放聲哭喊求救,卻被一拳狠狠揍在了肚子上,疼得當即彎下身去,再發不出半點兒的聲音。
太子厲聲喊了一句,一向以來壓在心底的委曲跟怒意俄然就再也壓抑不住,猛地起了身低吼道:“甚麼大阿哥黨,甚麼明珠——皇阿瑪,您一樣樣的都看在眼睛裡,可您又曾管過!若不是您成心聽任,好的差事都交給大哥跟明珠去辦,大哥他憑甚麼能跟我作對?他算個甚麼東西?您可曉得……他們現在都快騎在兒臣的腦袋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