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固然鬨得不小,可這一回曉得內幕的人卻實在都隻把這檔子事兒當了個笑話,連太子也是才聽了一半兒便不耐煩地將人都斥退了下去:“他們冇腦筋,你們莫非也跟著傻了?就老五阿誰——總之他能跟孤爭甚麼?今後這些個冇用的事兒,少拿來煩孤!”
“皇阿瑪,固然兒子還得您抱著才氣看著輿圖——可兒子都管了半年的織造府了……”
要說這索家也是運氣不好,不知如何的,這雜七雜八的流言就始終冇斷過。先是王八,再是野豬,前兒五阿哥救太子前怒罵巴克、巴什兄弟那一句“真是一窩子的豬”竟也莫名就傳播了開來,也不知索大人打西邊兒返來又得氣成甚麼個模樣。
“至於彩頭,就定成一車的豬腦筋罷……”
“不瞞索大人——秋獮的時候有西麵來的刺客行刺,萬歲爺的火氣但是一點兒都不小。索大人如果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可就等著萬歲爺的雷霆之怒吧……”
“今兒胤祺跟索大人賭的,就是這噶爾丹來日定當為皇阿瑪親手所刃,世世入循環血獄,無止無休。”
“索大人,無妨就跟胤祺對賭一把如何?”
“你還是自個兒練吧,朕身子骨早就僵了,練不得那些個軟綿綿的東西。”康熙滿臉寫著的都是直白的嫌棄——滿人尚武不假,可尚的乃是弓馬騎射,對漢家的那些個南拳北腿、刀槍劍戟的倒也頗感興趣,可這如何看都冇甚麼力道的太極拳,倒是實在叫人提不起半點兒的精力來。
“軟綿綿……”
梁九功淡淡應了一聲,拂開了索額圖的袖子,不緊不慢地回了南書房裡去,留下索額圖一個連驚帶懼地立在原地——他大半兒的工夫都用在趕路上了,到了西邊卻隻見著部族混戰役鬥不休,猜想這些個愚駑之徒也冇本領進犯中原。本想再查的細些,卻俄然聽聞明珠竟然被千夫所指岌岌可危,天然不肯放過這個大好的機遇,孔殷火燎地趕了返來調劑安排,直把明珠的那些個翅膀也完整踩得翻不了身。恰是誌對勁滿的時候,卻不想萬歲爺這邊兒竟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
站在瑟瑟的秋風裡頭,索額圖渾身像是打擺子似的微微顫了起來,背心的衣物彷彿都被盜汗浸得潮濕而冰冷,隻感覺將來的路彷彿都和剛被踩下去的明珠一樣,刹時就變得暗淡跟縹緲了起來。
“傳萬歲爺的口諭——索額圖如果然報不出來西邊兒的景象,就一向在這兒想吧,想到能報出來再出去。”
這些小我固然不敢再多言語,一旁的馬齊倒是冇這個顧慮。他出身富察氏鑲黃旗,現在又已位列左都禦史、議政大臣,是被康熙欽點至東宮幫手太子的。這一次明珠的垮台,他在此中卻也出了很多的力,立下了頗大的功績:“殿下,五阿哥現在恰逢其會,又受萬歲爺寵嬖——如果真有此心,隻怕對殿下也是個不小的威脅……”
堵住了馬齊的話頭,太子卻冇有半點兒碾壓這群蠢貨部屬們的快感——那些個事兒,曉得還不如不曉得呢!整天介看著個兄弟在你麵前蹦躂,你明曉得他對你冇威脅,不能脫手動他,可他卻能脫手揍你,你還打不過。這類憋屈,是這群無知是福的蠢貨們絕對不會體味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