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放心，兒子不該病的時候絕穩定病，必定不給皇阿瑪遲誤事兒。”

康熙回過神望向他，微微點了點頭，卻又俄然抬手將他攬在懷裡，輕歎了一聲道：“朕籌算過了初八就下江南，隻是還在躊躇著――究竟要不要帶你去……”

“得――另有歡暢犯愁的，這可得如何個愁法兒……”胤祺縮了下脖子低聲嘟囔了一句，又眼疾手快地抬手護住了腦袋，就著炕沿兒一滾就逃離了傷害地區：“皇阿瑪，不鬨了不鬨了，咱說閒事兒，閒事兒！”

“傳話兒的是揆敘，寫便條的不知是誰，可這印準保是他的。許是為了自保，他冇親身動筆，隻是蓋了這一方少有人曉得的私印――兒子查過了，現在的刑部尚書禧佛出身正黃旗包衣，世代都是服侍明珠家的，這枚私印縱是旁人未曾見過，他卻也必然熟諳。”

“朕樂意愁！”

屋子裡頭，胤祺倒是正在給康熙唸叨著這一整件事兒的委曲。說來也是很有些個意義，康熙從冇表示過叫自個兒這個兒子去查刺客的底兒，胤祺派貪狼他們去查，也向來冇叫自個兒這位皇阿瑪曉得過――可不知從甚麼時候起，父子倆在這事上頭就莫名的生出無需多言的默契來，一個仔細心細地查，一個安放心心腸等，今兒證據總算是齊活兒了，竟是誰的內心都冇覺著有半點兒的驚奇。

“明珠自個兒也當過刑部的尚書，這刑部裡頭有些個暗話兒，就跟你們江湖上的暗語一樣，隻要他們自個兒的人才氣聽明白。”

“皇阿瑪，兒子老是有個預感――過不了三天，這場雪準得一向跟到南麵兒去。”

――那麼彪呼呼的氣質啊，明顯是個生在紫禁城裡的阿哥，如何鬨得一張嘴就跟大盛京出來的似的，叫人想搭話兒都不曉得該答對點兒甚麼……

“兒子還得這麼燒個七八十年的呢，皇阿瑪可千萬彆再犯愁了，要不成冇個能愁得完的。”

見著懷裡頭的兒子目光發亮欣然應下，康熙含笑揉了揉他的額頂，將目光轉向外頭白茫茫的積雪上，俄然極輕地感喟了一聲。

雖說早就風俗了自個兒這個大病冇有小病不竭的身子，可每次發一回熱，胤祺卻還是跟叫人在鍋子裡頭涮了一回似的犯難受。迷含混糊地倒在炕上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睜了眼，就叫外頭刺目標亮光給晃得生疼。皺著眉趴在視窗，剛朝著外頭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的悄悄咂舌――好傢夥，外頭這雪可真夠大的，白茫茫的一片，目睹著都能把房門兒給堵上了。

胤祺纔剛醒過來，身上的精力頭兒也不大足。放著康熙自個兒坐在炕邊悄悄入迷，合了目靠在軟枕上歇了一陣，卻還是覺著胸口發悶，喘口氣兒都覺著累得慌，忍不住微蹙了眉輕聲道：“現在南麵的景象雖說尚可，但萬一落了雪，誰也拿不準還得生出甚麼變故來……”

胤祺向來都冇避諱著跟四阿哥的友情，康熙天然也早就看出自個兒這兒子固然跟兄弟們處得都不錯，卻特彆和老四走得最靠近。他對阿誰脾氣沉穩得幾近已有些發悶的兒子實在並無多深的印象，隻是記取那孩子打小養在佟佳氏膝下，說話做事都一貫謹慎謹慎，從冇有過越界的時候。雖不知這兩個脾氣差異的孩子是如何就湊到了一塊兒的，可那一回小五兒被佟佳氏叫到宮裡去，倒是這個老四拚了命跑過來報的信兒――整日裡都光見著這孩子替彆的兄弟操心了，如果能有個反過來體貼他惦記他的兄弟，卻也不是件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