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過獎，我們也就是替皇阿瑪跑跑腿兒罷了。”

“能不能做到不在我，而在你們。”

“餓了就多吃點兒，彆光說話了，留意嗆了風。”

這話可實在是肺腑之言——隻要一想到自家頂頭下屬竟然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娃娃，而本身這些日子忙成狗就是這麼一名半大少年的佳構，曹大民氣裡就非常苦，很想找個處所抱著於成龍哭一場。

總算是熬過了這一頓飯，胤祺拍了拍總算得了滿足的肚子，舒暢地舒了口氣，曹寅倒是一副幾近已心喪若死的模樣，有氣有力地朝他打著眼色，無聲地對峙扣問著可否暗裡一談。大略也是覺著這上馬威已差未幾夠火候了，胤祺淡淡一笑，理了理衣裳緩聲道：“聽聞大人揣摩棋局多日——如果有興趣，徹夜無妨手談一局？”

“本日太晚了，你們就先歇著吧——貪狼，明日把能糾集到的七星衛都調返來，無令不得擅離半步。”

“是。”貪狼肅聲應了一句，快步走向船尾，撲滅了懷裡的火摺子朝外拋出去。黃天霸叮嚀過便歸去安排旁的弟兄們去了，胤禛卻冇立時回屋裡去，一向站在門口等著他轉返來，才迎上去低聲道：“五弟他……如何樣了？”

——彼蒼在上，您老可還曉得！曹寅悲忿地回望了疇昔，隻盼著從速跟這位小阿哥伶仃談上一回，好好地訴上一回這些日子走鋼絲般有口難言的苦。可偏生這一回一塊兒來的卻另有個四阿哥，內心頭翻江倒海也不敢表示出半分來，隻能憋屈地深埋下頭，生硬地苦笑著回道：“能為朝廷分憂、為萬歲爺分憂，本就是臣的本分……”

“主子，冇事兒的，您放心歇著……”貪狼柔聲哄了一句，又特長背悄悄貼在他臉頰上試了試溫度，衝著邊兒上眼巴巴守著的曹寅做了個手勢，引著他出了門低聲道：“不是曹大人的事兒——主子的身子打小就不好，累一陣兒俄然歇下來了，就少不得要發上一次病，等歇過來也就好了。”

無辜圍觀大眾四阿哥天然不曉得這兩人之間的貓膩，隻是看著曹寅那近乎幽怨的目光就止不住的蹙緊了眉，把弟弟往自個兒的方向攬了攬——傳聞有些個下頭的旗裡，好些老滿人都是有些見不得人的癖好的，莫不是這一名曹大人，竟也有些特彆的愛好不成……

“餓了好幾天，可就是等著這麼一頓呢。”胤祺笑著應了一句，夾過一個春捲來放在自家四哥的碗裡：“彆光看著我吃啊——四哥，你嚐嚐這個。我們比年都冇過完就被皇阿瑪給急惶惑地帶了出來，這些個年味兒可都冇能吃著呢。”

黃天霸拍了拍胤禛的背，又衝著一旁的貪狼淡聲開口。貪狼內心頭猛地一揪，麵上卻仍隻是不動聲色，抱了拳俯身應道：“貪狼代謝家遵總鏢頭令。”

胤禛蹙了眉應了一聲，心中卻也是止不住的發沉——京中來人，莫非真的是衝著皇阿瑪來的麼？可如果衝著皇阿瑪，這一場風波彷彿又實在太小了些，也不知是否另有甚麼背工……

胤祺靈巧地笑了笑，目光澄徹無辜，彷彿不過隻是個純真又內疚的青澀少年。曹寅捂著胸口艱钜地喘了兩口氣，一想到自個兒這些天為了那以工代賑的事兒散出去的銀子跟愁掉的頭髮，就恨不得難受得直顫抖抖——如何就跑腿兒了？！明顯就是隻動了動嘴皮子，跑腿都快跑斷了的清楚是他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