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膝蓋實在不輕,幸虧穿了棉褲,不然不全廢掉,也得廢一半。北平氣啊,從小到大第一次挨女生打竟然就落在這個部位,“王阿嬌,你……”他想衝過來,卻不想王嬌從地上撿起一根手腕粗細的白樺樹枝,走過來二話不說照著他就是一頓狂抽。
“你丫返來!”
“你……混蛋!”王嬌揚起手就照著紀北平的臉揮了疇昔。彷彿早有籌辦,他一點都不吃力地擒住她手腕,王嬌又揮起另一隻手,成果一樣悲催,紀北平一不做二不休,他手大,隻用左手就輕鬆釦住她兩隻纖細的手腕,然後右手抵住王嬌下顎往上一抬,決計抬高嗓音說:“彆跟容川了,跟我好吧。”
“真巧啊。”他嘲笑著走過來,帽耳朵耷拉下來,跟著腳步一深一淺在雪地中行走而搖扭捏擺。
看著毫無歉意的紀北平,王嬌氣得咬牙,現在真是好人難做,好歹那天是她幫沈雨晴解了圍,如何到頭來虧損的成了她?就算抨擊也不該該找她呀。
樹咚?
女地痞!
說著,從冰麵上撿起一塊碎石頭朝著方纔走下斜坡的王嬌大步走了疇昔。
“阿嬌,彆那麼嚴峻。”
王嬌不打彆處,就衝著紀北平的臉去。樹枝沾滿白雪,揮起來時雪花飛濺,濺到北平眼睛裡又濕又疼,他甚麼也看不見,隻覺露在內裡的臉頰被樹枝剮得生疼。
她忍不住叫一聲,然後身材不受節製地騰空轉了半個圈,待雙腳重回空中驚魂不決地她才反應過來剛纔是紀北平抱住了她的腰。
“放,放過她了?”
墓碑做的很粗陋,冇有描金字冇有相片,隻用黑筆寫著每個知青的姓名。江帆,劉瑞娜,瀋陽,付江源……
李永玲驚魂不決,還覺得紀北平要對王嬌……
兩人按原路返回,正走到柳河旁籌辦順坡趴下去時,隻聽不遠處有人俄然陰沉森地說了一聲:“王阿嬌。”
提及舊事,永玲心中難事悔怨,“我總覺是我害死了她。”樹林裡積雪很深,幾近冇過膝蓋,兩人艱钜前行,永玲擦一把眼睛,對王嬌說:“江帆命苦,直到現在連隊也冇聯絡上她父母。她另有一個姐姐,傳聞去了雲南,團部幫手聯絡了好幾次但都冇找到,其他幾位罹難知青的骨灰都被家眷領走了,唯獨江帆孤苦伶仃冇有要,哎……半年後,連隊就把她埋在了這,連同其他幾位知青一起建了墓碑。”
固然明天是一個大好天,但樹林裡還是很冷,估計得有零下四十度。十幾分鐘後,實在受不了酷寒,兩人抖抖索索地起成分開。
有些男人感覺打女生冇麵子跌份兒,但從聽來的動靜看,紀北平明顯不屬於那一類。
“嗯?”
王嬌和永玲徒手將落在墓碑上的積雪拂去。永玲帶了幾塊糕點,整齊地擺在江帆墓碑前,小聲說:“帆啊,快春節了,我來看看你……”過一會兒又從書包裡取出幾本書,王嬌一看,竟然都是本國名著,永玲抿嘴衝她笑一下,道出原委,本來這些書都是江帆帶來的,她父母是武漢大學的英文教員,以是江帆從小耳濡目染對本國名著情有獨鐘。
存亡拜彆,不測幾次,無能為力,這些都是人生啊。
王嬌卻緊跟不放,邊抽邊罵,“臭地痞!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北平!”不遠處,那兩個小嘍囉見他跌落進河裡,趕快跑了疇昔。北平呈“大”字仰躺在濕冷的冰麵上,帽子掉落一邊,滾了三圈停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