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眉的語氣,她爸已顛季世了,要換死人的衣服,我有些遊移。這時,院子外的大門又敲響了,眉對她媽媽說,媽,看來又有人避雨,你去看看。然後對我笑笑,說,如何,嫌棄我們貧民家的衣服?我忙說,那裡,不敢,我多謝還來不及哩。眉神采一正,說,那還不從速換?就上前來,不容分辯,兩手敏捷的替我解了衣釦,當衣從命我背後退到手肘時,一個莽漢撞進了內廳,叫,我說如何磨磨蹭蹭不給我開門,本來藏了個姦夫。眉怒了,說,你說甚麼,他隻是避雨的,我給他換件乾的衣服。避雨的?莽漢拿眼瞪我,我認得你,你是王家村阿誰老在青樓混的風騷墨客王願。
我悄悄焦心,內心抱怨本身:彆人辦喪事不過是請你去畫彩題字,哪能像高朋般接待你啊,這不,貪了幾杯,眼看就要下雨了,離家還在十些裡外,如何趕得歸去?
我無可何如,走進了雨夜,院門無聲的關上。
夢裡她還是那麼的美,對著我淺淺地淺笑,帶著哀怨,帶著幸運,幽幽地對我說,我那麼的愛你。
我不曉得這是如何一個景象,又濕、又冷、又怕,但又特彆的暖和……
眉說,我們逃出去吧,逃到深山老林裡。她奔向廟門,但是那屠夫的聲音幾近就在山神廟的大門外叫響了:你給他孔明燈,我就曉得你們會躲在這裡偷情。眉一步一步地後退,靠在我的身上,渾身顫栗。我抱住她,說,彆驚駭,有我。眉喃喃地說,他發瘋了,你不曉得,他發瘋了,阿誰景象是多麼的可駭。我曉得,如許麵對一個發瘋的屠夫,有理也說不清,何況眉已經有力的靠著我。門是出不去了,我四顧,看到山神廟的兩側都有窗戶,扶住眉走到一側,把眉從窗戶中托出去,然後我跟著爬出去。但是我的腳還掛在窗戶上,那發瘋的屠夫就跳進了山神廟,大聲叫,看你們往那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