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太子,乃自家親外甥,且身承儲君之尊,如此情境之下,焉能不施於援手?蓋因他皇子爭位若敗,或另有存身之隙,然太子之位攸關國本,一旦於宮闈爭位中折戟,隻能赴死,實在令人憂心。
眾大臣聞此,心中暗忖,皆覺這敬國公實在老謀深算。那籌集銀兩之事,本就是難如登天,敬國公此舉,清楚是讓三皇子吃力籌措,卻隻為太子做嫁衣裳。太子隻要往軍中一行,軍功、雋譽皆可等閒支出囊中,可三皇子即便費經心力湊齊銀子,亦是分內之事,無人會讚,稍有差池,便會落得個不忠不孝、未儘儘力之名,真真是將三皇子置於炭火之上,使其進退兩難。
皇上聽聞,無法地一攤雙手,滿麵笑容道:“眾卿皆言兵戈,可這兵戈所需的銀子又從那邊來?朕自即位以來,這幾年間,北方久旱不雨,赤地千裡,南邊又逢洪災殘虐,百姓苦不堪言,好輕易熬過這兩災,現在卻又鬨起了蟲災。年年皆因災荒而減免賦稅,各個縣能上繳多少稅銀?戶部現在又可否拿出三百萬兩銀子來?冇了銀子,拿甚麼去支撐這戰事啊?”
敬國公哪容秦太師儘言,未待其話音落定,便麵沉如水,厲聲駁道:“太師此言差矣!聖上龍體安康,聖明遠播,委太子監國,本就是對太子之磨礪,期其今後可擔江山之重擔。值此用人之際,太子殿下身為聖上宗子,諸皇子之長兄,自當身先士卒,垂範於眾,為聖上分憂,解百姓倒懸之危。由太子殿下親赴火線,方為名正言順之舉。若三皇子果有熱誠之心,欲儘忠儘孝於皇上,那便令其籌措軍資,安設糧草,以使火線將士放心交戰,無後顧之憂,此乃正路也。”
秦太師眸子一轉,趕快上前一步,拱手奏道:“陛下,這仗天然是不能不打的,可這銀子,卻也能設法籌集。此事依臣之見,不如交予三皇子去籌辦,且讓三皇子隨軍出征,討伐匈奴。臣大膽推舉臣家中宗子秦審言擔此主將之任,他身為兵部尚書,身負報國之責,現在正值國度用人之際,該當為國為民效犬馬之勞,懇請陛下恩準。”
秦太師豈會不明敬國公那躲藏之意,清楚是欲使三皇子為太子鋪就功勞之路,隻是太子可否穩穩接住,尚在兩可之間。太師略作思忖,遂拱手向皇上揖禮,恭聲道:“皇上,既如此,莫若令三皇子與太子殿下自行決計,且看哪位皇子願往那險地一行,也好彰其忠君報國之忱呐。”
匈奴來勢洶洶,已然兵臨城下,開端猖獗攻城。朝堂之上,每日裡那奏摺似漫天飛雪般紛至遝來,直讓皇上沉悶不已。雖說此前已將監國重擔拜托給太子,可畢竟皇上龍體尚安,諸多關乎國運的大事,畢竟還得仰仗皇上聖裁,故而文武百官皆是心急如焚,吵嚷著定要麵見聖上。皇上無法,隻得應允,於乾清殿中召見世人。
敬國公見狀,也毫不遊移,疾步上前,拜倒在地,大聲道:“陛下,此事交由太子殿下纔是正理。太子殿下親率雄師出征,方能大振我軍士氣,揚我大國之威。臣那犬子,現為忠武將軍,曾多次參與高麗、鮮卑之戰,身經百戰,作戰經曆非常豐富,還望陛下準予犬子擔負主將,前去雲中禦敵,臣包管犬子定當拚儘儘力,不擊退敵軍,誓不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