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一聽這話,先是愣了一瞬,隨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眼中的笑意都快溢了出來,好半晌才緩過勁兒,說道:“我的傻娘子,你如何如此多心,我方纔不過是隨口逗你一逗,怎的就這般當真了。你也不想想,我當初娶你之時,但是當著你父母空中發過誓的,這輩子毫不納姬妾,你怎的對我如此冇有信心呐。”
陸逸俯身,行動輕柔且帶著幾分器重,將懷中的孩子遞向中間早已候著的奶孃。奶孃心領神會,微微欠身,雙手穩穩接過孩子,隨後悄無聲氣地退了出去。緊接著,陸逸目光環顧四周,朝著屋內一眾丫環婆子悄悄揮了揮手,她們便如同練習有素的雁群,魚貫而出,不一會兒,跟著房門悄悄掩上,屋內頓時喧鬨下來,隻剩伉儷二人的呼吸聲交叉起伏,清楚可聞。
維芳本就生得一副嬌羞溫婉、端莊秀雅的模樣,好似春日裡含苞待放的嬌花,現在,聽聞丈夫這密意告白,心中最柔嫩的角落仿若被一隻和順的手悄悄震驚,眼眶刹時潮濕,出現一層昏黃的水霧。她微微抬頭,目光與陸逸交彙,那眼中的動容清楚可見。旋即,她緩緩伸出雙臂,手指微微顫抖,緊緊環繞住陸逸的腰,輕聲呢喃,聲音仿若輕風拂過琴絃,輕柔動聽:“我此生能與你聯袂,共賞這人間繁華,又育有澤兒,持續我們的血脈,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若能這般光陰靜好,一向幸運下去,哪怕折壽十年,我也心甘甘心。”
陸逸心中猛地一揪,仿若被一把鋒利的匕首刺中,疼惜之情溢於言表。他忙不迭地伸脫手,廣大的手掌捂住維芳地嘴,手指悄悄摩挲著她的嘴唇。他太體味麵前這個內斂含蓄的女子了,若非用情至深,她斷不會將這般斷交之語宣之於口。
維芳聞言,嬌軀猛地一僵,神采刹時有些怔愣,心底仿如有絲絲酸澀悄悄伸展開來。她下認識地抬手,悄悄捋了捋額前那幾縷略顯混亂的髮絲,藉以粉飾眸中的慌亂,半晌後,才負氣似的將頭一扭,語氣淡淡地開口說道:“世子這話說得蹊蹺,莫不是在外頭已經有看中的女子,現在考慮著要納來做妾室了?”
剋日,皇宮內的氛圍格外和悅,天子趙宵廷的表情亦是極佳。軍餉一事,兩位皇子措置得妥妥鐺鐺,籌辦的賦稅充盈豐富,為火線戰事築牢了堅固根底;雲中之地更是佳音不竭,捷報頻傳。此番我朝軍隊能連戰連捷,天然是將士們奮勇效命、批示將領策畫過人而至。
陸逸快步上前,笑著從維芳懷中接過孩子,一隻手穩穩地托住睿澤的小屁股,另一隻手悄悄點了點他的小鼻頭,轉而看向維芳,語氣和順道:“澤兒更加沉了,你瞧瞧你,這細胳膊細腰的,哪能經得住這般折騰,今後讓奶嬤嬤們抱著就是,你陪著他玩兒就行,細心累著了,落下腰疼的弊端。”
朝堂之上,天子趙宵廷端坐龍椅,龍顏大悅,對著下方眾臣大聲誇獎道:“朕這三位皇子,真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太子與三皇子用心籌辦軍餉籌辦事件,籌措恰當,各方賦稅如同百川歸海,源源不竭地運往軍中;老二親臨雲中馳騁疆場,衝鋒陷陣,所到之處,所向披靡。朕有此兒子,實乃我朝之幸、社稷之福啊!” 言罷,天子的臉上儘是欣喜與高傲。
陸逸緩緩彎下腰,眼神中儘是纏綿密意,他將維芳抱起,邁向那雕花梨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