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的眼中儘是對往昔崢嶸光陰的追思,臉上的神情既高傲又帶著些許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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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將軍負手而立,目光通俗,如有所思地凝睇著羅贏,眉梢悄悄顫抖,臉上不動聲色。
言畢,他與允澤二人並肩前行,向著季昭地點之處大步而去。
羅贏正與允澤低聲扳談,驟聞這震耳呼聲,不由得唬了一跳,右抄本能地按向腰間佩劍,待看清世人俱是身著靖朝甲冑,心下方纔稍安,趕快拱手行禮問道:“諸位免禮,不知眾將士齊聚於此,所為何事?”
世人圍在一旁,悄悄聆聽,臉上亦是閃現出追思與高傲之色。允澤暗自敬佩這老一輩甲士的英勇恐懼。羅贏仿若身臨其境,心中對祖父的敬意愈發深厚,他悄悄發誓,定要傳承祖父遺誌,在這軍中闖出一番作為,不負承祥侯之名。
桂青早已熬了一鍋稀粥,置於屋外桌案上,粥色微微泛焦,明顯桂青平日並未下過廚房,然羅贏腹中空空,加上身處這軍旅當中,諸事皆以簡從,又哪有閒心去抉剔這吃食。
待羅贏剛一現身,頃刻間,世人眼中光芒灼灼,衝動之情溢於言表,齊齊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齊聲高呼:“承祥侯安好!”
羅贏劍眉高挑,神采激昂,說道:“我羅家世代忠良,為國為民與匈奴比武無數。可歎我家祖、家父,皆死亡於匈奴人的利刃之下,血海深仇不報,我羅贏有何顏麵苟活於世!本日我來到此地,便是抱著必死之決計,定要替家祖家父報仇雪恥。匈奴一日不滅,我便一日不返都城!”
說到這兒,他微微點頭,似有些可惜,隨即目光一凜,看著羅贏誇獎道,“不過,敢孤身奔赴這刀光劍影的疆場,倒也不失為一條鐵骨錚錚的男人。想當年,我與你祖父一同交戰疆場,曆經數次存亡之戰。猶記那一回,匈奴雄師壓境,先皇彼時還身為皇子,深陷重圍,危在朝夕,是羅乾老將軍一馬搶先,硬是從匈奴的重重包抄中殺出一條血路,勝利救出先皇,我有幸參與此中,那番驚心動魄,至今回想起來,仍覺九死平生呐。”
言罷,其周身氣勢如虹,正氣凜然,一眾將士望著羅贏矗立剛毅的身姿,仿若又看到了昔日那位縱橫疆場、令匈奴聞風喪膽的承祥侯返來普通。現在,他們眼中儘是熾熱光芒。
二人稍作商討,便決意出門探看這軍中的諸般情狀,心想著或能憑己之力,為軍中諸事添些助力。羅贏率先抬手,緩緩推開房門,頃刻間,隻見門外悄悄鵠立著一眾士卒,細細瞧去,皆是年事頗高之人。世人仿若蒼鬆翠柏般矗立,目光盯緊著那扇木門,明顯已在此等待很久。
與此同時,周長嶸等一眾將士早已單膝跪地,齊聲向吳勇與與薛仲禮施禮道:“吳將軍、薛將軍!”
未幾時,允澤亦是被粥香吸引而來,大步上前,毫無猶疑地接連舀了兩碗,斯須間,便如疾風掃葉般將那粥食飲儘,點滴不剩。
周長嶸引著羅贏與允澤領罷禮服,雙手抱拳施禮道:“這一轉眼都巳時三刻,我得領著兄弟們回次所籌辦飯食了。我們這幫兄弟,大多長年紮根在次所,圍著鍋碗瓢盆打轉;另有一小撥兄弟,在刀虎帳辦理著兵器,整日與那些個刀槍劍戟為伴。咱都一把年紀咯,上疆場拚殺是故意有力了,幸虧還能在後勤這兒出份力。羅小侯爺,今後您凡是有需求幫手的地兒,彆客氣,直接移步次所尋我便是,我就是那兒管做飯的火夫長,彆的不敢吹噓,跑跑腿、搭把手的事兒,毫不含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