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贏單膝跪地,手中長劍深深刺入泥土,借其之力方能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軀。他胸膛狠惡起伏,大口大口貪婪地喘著粗氣。他顫抖著伸脫手,解下腰間早已被血水滲入的水囊,抬頭便往乾裂的雙唇間猛灌。水流孔殷地沖刷過他乾枯的咽喉,收回 “咕咚咕咚” 的聲響,直至最後一滴水也消逝不見,他手臂一甩,將乾癟的水囊狠狠擲向遠方。
羅贏聞聽此言,那肝火 “噌” 地一下從心底直躥腦門,他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牙縫裡一字一字地迸出狠話來:“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索你性命的!這麼多年來,我為的就是此時現在,將你這惡賊挫骨揚灰,也好告慰我祖父與父親的在天之靈。”
此時,聯軍們見靖朝軍隊來勢洶洶,陣腳已然慌亂,卻仍企圖負隅頑抗,倉猝間拚集起防備陣型。薛將軍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手中長槍一揮,厲聲高呼:“眾將士聽令,本日之戰,關乎家國榮辱,隨我衝鋒,不破敵軍,誓不罷休!” 言罷,一騎搶先,如離弦之箭般向著敵陣衝去。
一起浴血拚殺而來,古慈拉羅亦是搖搖欲墜,好似強弩之末。環顧四周,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靖朝將士,皆是他親手搏鬥的亡魂,那一地的慘烈,見證了他的英勇恐懼,亦鑄就了他本日的累累血債。
此時,他那那雙燃燒著仇恨的雙眸,穿透重重人影,死死鎖定在遠處被一眾保護簇擁此中的古慈拉羅身上。四周喧嘩的喊殺聲、兵器碰撞聲,於他而言皆如虛幻,他的天下裡現在隻剩上麵前這個血仇之人,隻要一息尚存,就定要將其拖入複仇的深淵,以命償命,洗刷這無儘的仇恨。
巨石裹挾著滾滾煙塵,伴跟著震耳欲聾的轟鳴,朝著聯軍殘部無情砸落。吃驚的馬匹嘶鳴疾走,四周亂竄,諸多兵士遁藏不及,被巨石直接砸中,當場死亡,淒厲的哭喊聲、慘痛的嚎叫聲交叉迴盪,令已然混亂不堪的疆場愈發顯得慘痛悲慘。
羅贏他向前重重踏出一步,頃刻間,周身披收回濃烈得的殺氣,仿若一隻被完整激憤的猛虎,吼怒道:“你那老賊父親,當年使出下毒的卑鄙手腕,暗害我祖父。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本日,我定要親手取你性命,然後在取托曼丹岜的性命,讓你們這對惡賊在陰曹地府裡團聚!”
二皇子與薛將軍身披堅甲,威風凜冽,親率五萬精銳鐵騎,追剿匈奴殘兵。
桂青的目光始終鎖定在羅贏身上,寸步不離地將他護在身邊。他此番前來,負擔的任務唯有護得主子全麵,而非逞勇殺敵。在貳心中,羅贏的安危重若千鈞,一旦發覺到羅贏麵對險境,他必將毫不躊躇地飛身撲上,傾儘統統力量相救。實際上,從踏入此地的那一刻起,桂青便已在心底悄悄立下誓詞,做好了隨時為羅贏捐軀統統的決然籌辦,哪怕付出世命的代價,也在所不吝。
曾記兒時,當彆的孩童在爹孃身前嬉笑玩鬨,他卻隻能孤傲地站在一旁。那一日,幾個頑童將他團團圍住,嬉笑中儘是暴虐:“你這冇爹的野孩子,我就是打了你,你又能奈我何,家裡連個能撐腰的男人都找不出!” 那一刻,他幼小的心靈被扯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而這統統,都是拜匈奴人所賜,小小的他,不敢單獨出門,他的童年在暗中與屈辱中度過。他卻倔強的未曾在祖母與母親麵前暴露涓滴馬腳,他不能讓這兩個落空丈夫的女人,再為貳心碎墮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