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覆擋住廣袤草原,四下裡萬籟俱寂,唯有輕風拂過草地的沙沙聲。薛將軍身披戰甲,聳峙在高坡之上,目光冷峻地凝睇著遠處匈奴營帳中閃動的撲滅燒光。他眼中刹時閃過一抹鋒利光芒,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寒光逼人。緊接著,他高舉手中長刀,猛地向下一揮,同時抬高嗓音,卻字字如雷,低聲喝道:“眾將士聽令,隨我衝鋒,直擊匈奴心臟!”
穈嚴達爾眼中閃過精光,抱拳回道:“是,單於。”
托曼丹岜驅馬緩緩向前,在離營帳三十丈遠的處所停下,用那不太熟諳的漢語大聲喊道:“你們現在派人去搬救兵怕是遲了,這狼群會撕碎你們,你們這裡統統人,一個都跑不掉,我要你們都給我兒陪葬。”
與此同時,狼群已逼近至距靖朝軍隊僅七裡之處。夜幕之下,一雙雙幽綠的眼睛閃動著寒光,大略一數,足有百頭之眾。見此景象,薛將軍不由頭皮發麻,心下暗忖,此番可毒手了。而在狼群火線,匈奴首級托曼丹岜單於身披獸袍,立於高馬之上,古銅色的肌膚在夜色映托下讓他顯得非常精乾。
劉宏領命而去。
薛將軍思考半晌後,判定命令:“既如此,那就依著這些現成的營帳,當場安營紮寨,讓兄弟們好好休整一番,養精蓄銳,明日再做探查。”
羅贏目光如炬,當機立斷:“薛將軍,事不宜遲,請馬上遴選十名精銳,速回雲中城搬救兵。您瞧這狼群,行進間行列井然,定是練習有素,若再遲延,怕是想派人都難了。”
現在,他麾下不過二萬餘人,麵對敵方三萬精銳,外加這凶悍非常的狼群,壓力如山般沉重。然後長歎一聲,望向季昭說道:“是我等輕敵了,未曾推測這托曼丹岜竟有差遣狼群之能,事不宜遲,速速放信號彈,吳將軍那邊必然能瞧見”
靖朝的將士們在曆顛末數次鏖戰以後,一部分暫居於雲中城那百姓早已撤離的屋舍當中,另一部分則安營在城外不遠處的營帳裡,彼其間隔並不遠,一旦有突髮狀況,隻需號角聲一響,便能敏捷互通動靜。
而在另一邊,由薛將軍統領的兩萬靖朝精銳主力軍隊,現在正照顧充沛乾糧與箭矢,沿著一條隱蔽小道,好像一條暗藏於暗處的蛟龍,向著匈奴要地科爾奇方向迂迴前行。一起上,練習有素的探子如同靈敏的獵犬,不竭穿越來往,將最新諜報及時通報返來,使得雄師得以奇妙避開匈奴的巡查隊,悄無聲氣地順利逼近目標。
托曼丹岜單於平日裡對這位大閼氏寵溺至極,二人膝下的愛子庫莫達西,更是被他當作希世珍寶,捧在手心,悉心庇護,從未有過讓其涉足險象環生的疆場。現在,瞧著大閼氏這般楚楚不幸、我見猶憐的模樣,單於心中不由悔怨萬分,悄悄自責,早該讓小兒子多去疆場磨鍊磨鍊纔是。他膝下雖說有六個子嗣,但是真正能夠在疆場上縱橫馳騁、勇猛善戰的,唯有古慈拉羅一人罷了;小兒子庫莫達西最是靈巧聰明,最得他歡心;至於那其他四個兒子,相較之下,才氣平淡,實在難以擔負重擔。眼下多餘的時候供他細細考慮衡量,無法之下,單於咬了咬牙,當機立斷招來二兒子穈嚴達爾,扔給他一個令牌,語氣不容置疑地號令道:“你馬上親率一萬精銳士卒,快馬加鞭,奔赴落德咠部落,不管如何,定要拚儘儘力擊退靖朝軍隊,務必護得你大閼氏親眷全麵,如有差池,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