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侯夫人倉猝說道:“陳夫人亦是為人父母,定能感同身受,諒解我與侯爺這番苦心。我那孽子以往鑄下大錯,招人輕視鄙棄,原是他自作自受。但常言道‘蕩子轉頭金不換’,他現在確已幡然悔過,深知錯誤。並且他對我和侯爺慎重承諾,此生唯維芳一名正妻,毫不再納任何妾室。我與侯爺亦不會插手他們伉儷間之事,更無需維芳她每日晨昏定省立端方,若她不肯與我們一同用膳,儘可在本身院裡設個爐灶,另起小廚房。隻求陳夫人體恤我與侯爺這為子求娶的拳拳情意。”
廣寧侯夫人聞聽此言,亦是憤怒萬分,心中暗忖,對一名官家令媛怎可這般胡言亂語。可那出錯之人畢竟是本身兒子,又能如何是好?將人家明淨的蜜斯與一青樓女子相提並論,還直言類似,哪家母親聽聞不會氣惱,也難怪這陳夫人對本身態度冷酷。
那此中有一根精美華麗的千葉攢金牡丹簪子,一把流光溢彩的珊瑚玳瑁梳,一支外型精美的並蒂海棠步搖,另有一對燦爛奪目的金鑲紅寶石雙龍戲珠手鐲。她一心想著,待退行禮品以後,便要儘量減少與廣寧侯府的來往,以免再生枝節。但是,打算尚不及實施,廣寧侯夫人卻率先登門到訪。
說罷,她輕抿一口茶,見肖玉鳳毫無接話之意,便又持續說道:“我家有個不成器的孽障,不知您是否聽聞過他往昔的荒唐事。現在他也幡然悔過,自發以往行動過分孟浪。自從見了您家大蜜斯維芳以後,就跟失了魂兒似的,茶飯不思,日夜唸叨,幾次三番苦苦懇求我儘快上門提親,好將女人定下,恐怕被旁人捷足先登。這孩子從未如此誠心腸求過我,以是纔在這年節之際冒然前來打攪。若陳夫人有任何要求,儘可直言,隻要廣寧侯府力所能及,必然應允。”
言罷,肖玉鳳輕抬玉手,表示丫環取來先前侯夫人贈送維芳的金飾,神采安靜而果斷:“承蒙您錯愛,隻是我陳府福薄,委實無福消受。這些金飾過分貴重,還請您收回,莫要讓我等難堪。”
內裡,大雪紛繁揚揚如鵝毛飄灑,廣寧侯夫人冒著這酷寒氣候,率一馬車禮品踏入陳府。肖玉鳳壓下心底的沉悶,將其引入廳堂。
肖玉鳳微微垂首,深思半晌後說道:“侯夫人,您之所言,妾身已儘皆瞭然。維芳於妾身而言,是捧在掌心的明珠,妾身絕然不能容她受哪怕半分委曲與毀傷。您雖滿口承諾,然民氣叵測,世事無常,又怎敢僅憑這三言兩語,便將女兒的畢生草率許出?”
廣寧侯夫人又怎會看不出肖玉鳳的冷酷與架空,她猜想,定是這陳夫人已從彆處得悉本身兒子之前做下的那些事。
此時她還能保持根基規矩,已是極力禁止。待丫環端上茶水糕點後,肖玉鳳未與她多作虛禮酬酢,徑直開門見山地問道:“年節時分,諸事龐大,不知侯夫人現在登門,所為何事?”
肖玉鳳聞聽廣寧侯夫人所言,心底不由出現一絲嘲笑,然麵龐之上卻還是保持著波瀾不驚的說道:“侯夫人實在過獎了。我陳家本是淺顯家世,隻知謹守本分,悉心教誨後代。在妾身看來,後代的品德涵養與才學見地最為要緊,至於家世背景,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說到公子之事,妾身此前亦有所傳聞。小女現在尚在深閨當中,心性純真樸素,恐難以與侯府的尊榮家世相婚配。何況我陳家雖非高門大戶,卻也將女兒的名譽與幸運視若珍寶,毫不能在這等大事上莽撞草率地行事。侯夫人的這番美意,妾身自是心領了。隻是,這門婚事還是就此作罷為好,小女福澤陋劣,恐無福消受侯府的繁華繁華,還請侯夫報酬公子另覓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