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聽到此言,不由冷冷一笑,哼聲道:“哼,那陳府自是曉得分寸,不想攀扯我侯府,隻想著悄無聲氣地把這事兒給諱飾疇昔,故而對外宣稱贏兒救的是他們府裡的小爺。可這蘇府的姨娘,當真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贏兒美意美意脫手救了她女兒,她不但不知戴德,竟還挾恩圖報,企圖讓贏兒娶那庶女,不過是戔戔二品官家中的庶女罷了,竟也敢生出這般心機,可真是好大的臉麵呐!”
冇過量會兒,秦媽媽麵色陰沉,疾步邁入堂中,忙不迭地向太夫人躬身施禮,而後孔殷回稟道:“太夫人,那蘇府有一姨娘,現在正在咱府門外撒潑鬨騰,那婦人一味地喊著,稱咱家侯爺救了她府上令媛,不但將那蜜斯從河中抱登陸來,更是按壓了蜜斯胸口,助其吐出臟水,現在非要咱侯府給個說法,才肯善罷甘休哩。老奴聽聞那婦人所言,當日陳府亦有一名蜜斯不慎落水,一樣是咱家侯爺脫手施救,可怪哉的是,那日陳府差人前來報答之時,卻宣稱被救的乃是個小爺呀。此究竟在透著幾分蹊蹺。”
隻見她“噗通”一聲,直直跪在地上,趕快回言道:“回羅侯爺的話,妾身乃是蘇府的姨娘江氏。一月前那元宵節的夜裡,侯爺您仗義脫手,救了妾身的女兒蘇長寧,妾身對此戴德戴德,感激涕零。隻是,妾身大膽想問侯爺一聲,侯爺您預備何時迎娶長寧入府?”
這時,圍聚在街邊的人越來越多了。江姨娘把心一橫,想著乾脆將事鬨大,讓這承祥侯不娶也得娶,當下哭得愈發悲切悲傷起來,那哭聲在街道上迴盪著。
太夫人眉頭一蹙,趕快叮嚀身側的秦媽媽速速出去探看一番,瞧瞧到底是出了何種事端。
羅贏使力拔出腿,剛要登上馬車籌辦分開,冇成想江姨娘一時猛撲到馬車跟前,伸開雙臂撞攔住來路,不管如何都不肯放行。
羅贏見此景象,頓時肝火中燒,那火氣直往腦門兒上湧,當下二話不說,徑直跳上馬車,幾個箭步上前,朝著江姨娘便是狠狠一腳踹去,同時瞋目圓睜,厲聲喝道:“好個混賬惡妻!本侯本是出於一片美意,救了你家那女兒,你這廝倒好,竟企圖賴上本侯了。彼時正值天寒地凍之際,你女兒穿得那般豐富,若不是本侯將她從河中撈起,現在她怕是早已涼透了。你不但不知戴德戴德,反而倒打一耙,莫非這便是你們蘇府的行事之風、府上端方不成?”
她這邊安設好江姨娘,那邊便有條不紊地叮嚀車伕速速去套車。待一應事件皆籌辦伏貼以後,秦媽媽這才蓮步輕移,登上馬車,車伕揚鞭催馬,那馬車便朝著蘇府的方向奔馳而去了。
太夫人見羅贏出去不過斯須工夫,竟又折返了返來,心下正覺驚奇,剛欲啟唇相問,卻聞得侯府門口傳來一陣喧鬨喧鬨之聲,那喧華聲沸反盈天,直往府裡灌來。
世人聞聽此言,這才恍然大悟,弄明白了其中啟事,本來自那元宵節夜裡,羅侯爺所救的此中一名蜜斯竟是蘇府的令媛呀。隻是世人也還記得,當晚侯爺還救了彆的一名蜜斯,卻實在不清楚是哪家府上的閨秀了,並且當時關於那另一名蜜斯的事兒,彷彿也未曾聽聞有甚麼動靜傳出。
太夫人略作思忖,半晌後又接著說道:“你且先去把那婦人請進府中來,而後你再親身往蘇府走上一遭,去問問蘇大人究竟是如何管束自家妾室的,竟敢這般膽小妄為,跑到我這承祥侯府的門前肆意撒潑,還妄圖著讓堂堂侯爺娶她那庶女,莫不是瞧著我侯府裡孤兒寡母帶著個孫子,便覺得我朝裡無人,好欺負,感覺我們拿他冇轍了不成?”太夫人越說越是憤恚,神采也隨之愈發陰沉了下來,似有烏雲覆蓋,那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