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鳳聽聞此言,頓時如遭雷擊,隻覺腦袋一陣發矇,心下暗驚,陸姨娘喝的竟是維君的藥,那維君喝下去的莫不是陸姨孃的藥?思及此,她趕快叮嚀江媽媽,領著胡大夫速速去往銘香院,再為蜜斯細心診治一番纔好。
“不成。”未等維君言儘,肖玉鳳便言辭果斷,截斷其話語。
維君聞得那藥味,腥味頗重,不由眉頭一蹙,撇了撇嘴道:“先擱那兒晾會兒吧,你去拿些酸梅乾來,好就著藥吃。”
維萱輕嗔了她一眼,開口道:“mm莫要胡言亂語了,待會兒讓玉蘭去跟母親回稟此事,母親內心稀有,自會曉得該給mm籌辦何種吃食來保養身子。”
玉蘭含笑道:“蜜斯,奴婢已為您備好了蜜餞。那酸梅乾怕是與這藥一同服用,會衝了藥性。待蜜斯這幾日身子好些了,奴婢再為您多做些梅子乾,可好?”
肖玉鳳趕快遞上診金,又差人將大夫恭送出府去。忙讓人將藥拿去廚房熬上,好了馬上端來。
碧荷忙應道:“晌午剛服下安胎藥,姨娘便言腹中難受,夫人曉得後,馬上遣人去請您了,距現在約莫三刻鐘了。”
維君抬眸,望向肖玉鳳,眼中儘是委曲,輕聲道:“母親,自入都城以來,整日囚於府中,失了安閒,實在有趣無趣,可否……”
而後,她滿臉慈愛,歡樂地輕撫著女兒的頭,輕聲說道:“君兒呀,你現在已滿十四歲了,已然是個大女人了,今後可千萬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魯莽行事了。大夫說你氣滯血瘀,你常日裡老是無拘無束的,怎會氣滯呢?莫非是內心藏著甚麼事兒不成?”
待維君重新換好衣裙,那月事帶也已用上了。幸虧玉蘭、玉鶯皆是心機細緻之人,想著主子已然十四歲,估摸癸水將至,便早早將這些女子所用之物備好,現在果然是派上了用處。
維君聽聞,心中憤激難平,說道:“為何這人間待男人刻薄有加,對我等女子卻這般嚴苛涼薄?我等女子亦是血肉之軀,所付辛苦何曾少於男人?多少女子因臨蓐之苦,香消玉殞,又有多少女子陷於妻妾爭寵,相互傷害,怎的到頭來,儘是男人安享其成,坐收漁利,實是不公。”
陸姨娘處剛安設妥當,兩位大夫便由陳安引著,一道進了清風院。那曾為陸姨娘開具安胎藥的黃大夫,疾步趨近床榻,探出指尖搭於陸姨娘腕間脈象,邊細細察探,邊開口問道:“病人何時起腹痛的?”
維君聞得女子皆會如此,心下稍安,這才平複了慌亂之情。繼而嘟囔抱怨道:“為何不是那男人來葵水,他們身強體壯的,流多少血想來都無大礙,咱女子本就嬌弱,還每月都要來這一遭,長此以往,豈不是要流血而亡了?”
肖玉鳳曉得此過後,趕快差人去請了益元堂的大夫上門,欲讓大夫細心瞧瞧維君身子有無不當之處,是否需開些藥物來調度一二,也好免了初度來葵水時疼痛難忍之苦。
維萱見狀,嫣然一笑,緩聲道:“mm莫慌,此乃喪事一樁呀,恭喜mm,道賀mm,mm這是長大成人了呢。”
肖玉鳳見狀,心生顧恤,緩聲而言:“君兒,我等身為女子,生來便多有身不由己之處。我等難似男人那般馳騁疆場,建功立業,亦冇法同他們普通入朝為官,籌劃政務,更不成如他們般肆意拋頭露麵。男人有男人之責,女子亦有女子之事。雖說曉得你靈慧過人,可女子終是要嫁為人婦,相夫教子,連綿子嗣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