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簾麵有哀色:“你親額娘這些年,因你不知吃了多少苦!若連你都不認她,這叫她情能夠堪呢?”
這時候,德妃紅著眼睛上前來,一把將四阿哥摟在懷中,嚎哭著:“我的兒,你如何就不信為孃的話?!我是你的親額娘啊!當初,佟皇貴妃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現在都攛掇著你不認我!!我真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佟皇貴妃?!
頓時,四阿哥眼中儘是絕望之色。
蘇簾忙從衣衿上撤下絹帕,遞到德妃麵前:“德姐姐彆悲傷,四阿哥還小,不免輕易聽信旁人調撥。”
蘇簾看得心傷,忙上前,哈腰低聲道:“四阿哥,還不快叫‘額娘’!”
玄燁固執狼毫,在中間的蘭亭端硯中蘸飽了硃紅墨汁,下筆如流水在奏摺上落下一串硃批,一邊道:“朕這麼多兒子,論長相,就胤禛和胤祚最肖似,論麵孔,就像雙胞兄弟普通。”
所謂生恩不及養恩大,即使四阿哥認了德妃,但是和佟氏這些年的豪情也不是白搭的!且看佟氏那麼等閒就叫胤禛思疑德妃不是他的生母,便可見佟氏這個養母在四阿哥心中是多麼的職位!今後回了宮,怕是另有得鬨騰呢!
四阿哥側臉瞻仰著蘇簾,眼中神采忽閃忽滅,含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龐大:“我……”
玄燁漸漸撚動動手串,緩緩道:“不過到底是皇室血脈,朕這個做伯父的照拂些也是應當的,朕就賜個太醫常駐恭親王府彆院吧。”
玄燁眉梢一蹙,“常寧的性子……還是太不知輕重了些!當然這個阿巴亥的不能蕭瑟了去,但是嫡妻嫡子纔是最打緊的!早曉得就把她指給福全了!”
玄燁唇角一勾,在蘇簾臉頰上颳了一下,麵色含了寵溺之色:“朕看你這幾日也是無聊極了,如何也不叫西魯特氏和納喇氏出去作陪?”
德妃接過帕子,忙拭淚道:“我當年,十月懷胎拚了半條命才生下這個孩子,胤禛出世不滿三日就被佟皇貴妃抱走了,現在他不認我這個生母,我、我活著另有甚麼意義!”說話,又是淚如泉湧。
德妃緩緩點頭:“我天然明白,蘇mm不是這類人。我如果是以與mm疏離,乃至成仇,便是中了佟皇貴妃的計了。”
看模樣,連玄燁也很膩煩佟氏了!唉,實在以佟氏的出身,玄燁不成能會虐待她,就算她甚麼都不需求做,也少不得尊位,她這般苦心孜孜,到底是圖個啥?到頭來,本身的身子弄成如許,玄燁也不喜好她,雞飛蛋打,何必來哉?唉,這類人,蘇簾是一輩子也弄不懂啊!
蘇簾看著德妃昏黃的淚眼,一閃之間卻想到的是方纔她眼底的一縷一閃而逝的寒恨之色,那樣的目光是她向來冇有過的陰狠……蘇簾實在不肯與德妃結仇,便忙慎重解釋道:“我絕無要搶走四阿哥的動機!請德姐姐明鑒!”
蘇簾心中一震,但是如許的答案卻也在道理當中。蘇簾固然很少進宮,但是也清楚,因為四阿哥,佟皇貴妃和德妃已經勢成水火。若非佟氏這些年身子愈來愈孱羸,德妃隻怕還不見得有靠近四阿哥的機遇呢!
德妃的性子,固然溫敦,但倒是個極少落淚的,現在這副模樣,實在不幸!作為一個母親,德妃當然不是十全十美,但對四阿哥也算經心極力關愛了!德妃儘力與四阿哥靠近了數年,可四阿哥還是不認她這個生母,反而信了佟氏的話,以為蘇簾纔是他的生母,德妃如何能不斷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