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禮，素霓緩著輕柔的聲音道：“我家娘娘竊聞蘇娘娘最愛讀書，故而早就叫孃家親眷從宮外網羅了一些京中時下最風趣的話本，特贈送娘娘懿覽，還望蘇娘娘不嫌棄。”

小猴子哇哇哭得短長，聲音撕扯得蘇簾都感覺揪心，小猴子是不是愛鬨人的孩子，若無甚麼原因，他不會哭成這般模樣。

打發走了素霓，小淩子道：“娘娘，這位素霓女人可不是淺顯的宮女，她是服侍過皇上的人。”

玄燁悄悄一笑，聲音帶著某種和順的磁性：“有蘇蘇在，朕不要旁人。”一邊用大手揉著蘇簾的額頭，嗤笑道：“你呀，心眼越來越小了！”

牆角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宮女立即碰碰磕著頭，嚇得麵色如土：“主子、主子是看那瓶子空了，才、才……”

蘇簾隻得提起精力，叫螺玳給她整了整髮髻，又多簪上二個掐絲的金簪，襯出幾分氣勢來，方纔去明間見客。

玄燁彷彿是想起了甚麼，道：“大抵是宜嬪有孕的時候保舉的吧……”說著，伸手擰了擰蘇簾的麵龐，戲謔道：“又打翻醋罈子了？”

素霓恭恭敬敬謝了犒賞，嫣然笑中帶著多少嬌媚道：“我們娘娘說了，同時服侍皇上的人，就該如親姊妹普通，若蘇娘娘得了閒暇，無妨去雲崖館走動走動。”

蘇簾嘴角一翹道：“還不是被你給慣的！”

蘇簾身軀嬌軟，蹭得玄燁心頭髮熱，便伸手攬著蘇簾的腰肢，往裡頭床榻去，蘇簾立即紅了臉道：“彼蒼白日的……彆鬨！”

蘇簾忍不住心頭冒著肝火道：“我不是剛叫螺玳把花扔了嗎？！是誰又插了薔薇的？！”並且還是色彩最顯眼的紅薔薇，小猴子本就喜好素淨的色彩，偏生這東西就放在他能夠著的處所！

蘇簾酸溜溜隧道：“不記得了嗎？在宮裡的時候，你但是寵幸過的。”

靠，想你妹的！明白日的，精蟲上腦個甚麼勁兒啊！蘇簾臉紅紅地發熱了，向來白日他不至於如此啊！莫非在宮裡的時候，三宮六院都冇滿足他嗎？！如何彷彿餓了好久的模樣啊！

玄燁眼角一斜，壞笑地在蘇簾耳邊吹著熱氣，呢喃中帶著熾熱的意味：“彆鬨甚麼？”

玄燁揚了揚長眉，“可不就是被朕給慣出來的！”

蘇簾鼓了腮幫子，吐出一個字：“你。”

螺玳回道：“主子剛去瞧了，睡著了呢。”

蘇簾忙上前，一把從乳母懷中抱過孩子，不經意間卻瞥見了已經倒在炕桌上的阿誰琺琅彩天球瓶，三四支盛開的大紅薔薇，柔滑素淨而奪目，那薔薇的刺上還沾著血珠子……

小淩子這時候出去低聲稟報導：“宜嬪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素霓求見。”

小淩子話說得隱晦，但蘇簾焉能不懂裡頭的意義，頓時內心頭便堵得慌，怪不得那素霓穿戴不凡，怪不得她眉梢帶著嬌媚之意……

玄燁微微一思考，道：“哦，如何了？”語氣是平淡的，不過那副模樣，明顯是不記得素霓是哪個了！

叫小淩子拿金瓜子賞了素霓，嘴上道：“替我謝過宜嬪。”

蘇簾忙推著他的胸膛，嬌眸一橫，嗔道：“揣著明白還裝胡塗！等早晨――等早晨還不成嗎？！”

內殿喧鬨，青花瓷敞口鷺蓮紋大缸中巨大透明的冰塊沁著冷氣，行宮建有底下冰室儲藏冰塊，故而蘇簾宮裡從未缺過冰，隻是小猴子的房間是不準多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