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衚衕,是一棟挨著一棟的小四合院,裡頭第三家便是烏蘇裡宅,門口有一株巨大的槐樹,不過現在已經光禿禿的了。
“兔崽子,不準跑!”達山已然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藍衣少年的重視本就在著敬愛的糰子身上,見糰子跑了,天然跟在背麵追逐,其彆人則全都跟在少年屁股背麵。
蘇簾曉得,它也是想下來玩了。也好,糰子現在又大又肥,蘇簾抱著久了也感覺胳膊酸得很。一放下了,糰子便撒歡似的竄了出去,在河麵上打著滾玩。
蘇簾靈機一動,隻得大喊:“糰子,返來!!”
阿林笑嘻嘻道:“我不信你能鄙人麵等一輩子!”
蘇簾的馬車就在不遠處,聽了他們議論的一席話,蘇簾不由悄悄心驚,那些侍從少年稱呼那藍衣少年為“大阿哥”,瞧著年事,該不會是惠嬪所出的康熙宗子吧?!隨即點頭,不對,阿哥不呆在宮裡,如何會跑出來?並且看模樣他並不是住在宮裡的,或許隻是哪個王府的大阿哥吧?
糰子這一下去,立即招了那些小孩子的眼球,一個個便圍了上來。蘇簾瞧著,這些孩子穿著打扮都不平常,並且是以一個靛藍色綾羅的六七歲少年為中間,其他的年事或大或小,都圍著那藍衣少年轉。藍衣少年瞧上了糰子,其彆人也變都圍了上來。
“如何會有這麼胖的狗?!”藍衣少年儘是欣喜地看著糰子,“都成肉球了!”
幸而達山這麼一攔,阿林兩手空空衝出門外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蘇簾馬車的蹤跡。
擺佈進城一趟,總要買點甚麼歸去。隻不過到了柳記的時候,那兒已經派了老長老長的步隊,四嫚不嫌棄步隊長,立即就塞上去了,蘇簾在馬車裡等得實在無聊,便抱著糰子出來了。柳記的劈麵是一條河,叫做淨水河,平常時候都有很多來往船隻,非常熱烈,不過現在河麵結冰,一片空朗朗的。蘇簾閒閒望著,冰麵上有很多奸刁的小孩在上頭滑冰,倒是不亦樂乎。
“大阿哥,主子也冇瞧見!”
“阿瑪,我瞥見阿姐了!你彆攔住我!”阿林急得麵紅耳赤。
“你——”達山氣得頓腳,隻好好言好語籌議:“要不然,你給我一半、一半就成!”
阿林哼了一聲,叫道:“休想,你又想拿去打賭了!大哥來信說了,這些銀子要托人捎給宮裡的阿姐用!不能叫你都輸在在賭場裡!”
“算了!”藍衣少年擺了擺手,“過了正月我就要被接回宮了,能玩的日子未幾了,走!去——去內大臣綽爾濟府上瞧瞧我三弟!”
另一人倉猝噗通跪了下來:“主子萬死,主子冇服侍好大阿哥!”
四嫚趕著馬車,笑眯眯建議道:“夫人,我們去柳記吧,柳記的蜜三刀做得可好吃了!哪兒初三就開門了,如果去得完了可就冇了!”
從東華衚衕出來,見阿林冇有追上來,蘇簾才鬆了一口氣,
“哼,一文錢也彆想!!”
“汪汪!”懷裡糰子仰著脖子叫了二聲,吐著舌頭的模樣敬愛極了。
看著院中的父子二人,蘇簾一時候對烏蘇裡氏所留下了的關於弟弟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竄改。阿誰奸刁拆台的小子——固然現在也還是很奸刁,可倒是把本身的阿姐放在第一名,蘇簾不能不打動。她很想出來奉告他們,她早已不在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