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可貴見家裡人一麵,天然要留她們吃午餐,飯後本是她的晝寢時候,明天也不睡了,幾人圍著圓桌邊喝冰鎮西瓜汁邊談天,眼瞅著太陽偏西,才讓人送她們出宮。
六月驕陽似火,太陽就在人頭頂上掛著,彷彿能把人曬化似的,連院子裡那兩棵樹都蔫蔫的,樹葉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彷彿在抗議太陽的熱忱。
世人進屋,文玉幾個上好茶點,都退到一旁候著,李氏看著蘇蘭芷,問:“小主統統可好?”隻說這麼一句就淚如雨下,蘭芬頓時取脫手絹給她擦眼淚,蘭蘅無法道:“額娘,小主得蒙聖恩奉養皇上,這是功德呀,我們該歡暢纔是,您如何又哭?”蘭芬卻看了眼不遠處的宮人,笑著說:“四姐曲解了,額娘這是歡暢的眼淚,這叫喜極而泣。”
蘇蘭芷穩穩的坐在屋內,四周擺了好幾個冰盆,又有文英和文清在中間打扇,比做宮女時舒暢好幾倍,隻是她此時內心並不想大要那麼安靜,而是滿懷等候。
蘇蘭芷的庶妃生涯過得波瀾不驚,垂垂站穩腳根,也有了幾個交好的“姐妹”,因她和佟妃住的比來,兩人倒是來往最多的,體味的多了,她對佟妃印象還挺好的,佟妃此人骨子裡極其狷介,能入她眼的人很少,她也不屑交友宮妃,一樣也不屑背後算計人,因此對誰都是淡淡的,隻蘇蘭芷和王佳庶妃因為住的比較近,纔多說了幾句話。
李氏含淚笑答:“家裡都好,你阿瑪還是老模樣,冇甚麼轉機,也不必之前更差,他精力著呢,你不消擔憂他。傑兒客歲發矇,當初是想讓他走科舉,考中進士也能給我們家抬旗,不過你爭氣,現在我們已經是正黃旗下,傑兒倒不消非走這條路,現在隻是認幾個字懂些事理,等他再大兩歲,再決定他是想從文還是從武也不晚。”
蘭芷也不是用心讓兩個mm害臊,忙笑著轉移話題:“姐姐如何冇和你們一起來?”
“額娘太太謹慎了,我們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也不至於連所大宅子都買不得。我們家家底薄,統共冇甚麼拿得脫手的東西,趁動手裡有些閒錢,正該購置些房產地產,這一點蘭蘅做的對。額娘,蘭蘅本年十二,她的事也該籌辦起來了,她固然無能,這類事還是要你出麵。家裡現在不比疇前,大師子女人的嫁奩甚麼樣兒,額娘就給蘭蘅籌辦甚麼樣兒,她這幾年冇少給家裡著力,家業大半都是她掙返來的,額娘可不能虐待她。”
現在這時候出趟遠門不輕易,不但要大包小包帶一車施禮,路上也很難走,從都城到赤城湯泉間隔並不算遠,天子的禦駕卻走了整整九天,仲春初三纔到達目標地,蘇蘭芷分得一個小院,留宿報酬隻比貴妃和佟妃差一點,讓兩人擠在一起的王佳庶妃和李庶妃眼紅不已。
時候悄悄流過,康熙十年三月初九,董庶妃生下一個女兒,是為皇次女,緊接著四月,納喇庶妃生的承慶阿哥短命,皇上再次遭到打擊,還好緊接著馬佳庶妃傳出喜信,稍稍沖淡他的傷感,卻在十月時緊接著又給他一擊,張庶妃所出的皇長女也短命了。
“是,你姐夫在隆福寺街二條衚衕那兒買了套屋子,固然隻要三進,卻帶了個小花圃,景色不錯,他還說先買套鬥室子住著,等過兩年升遷,再換套大的。”提及來李氏不免有些感慨,“如本日子是超出越好,前兩年能吃飽穿暖都很滿足,那裡敢期望這些?那年你大姐出嫁,我手裡連給她籌辦嫁奩的錢都冇有,還是你攢的銀子,我這當孃的不稱職,扳連你們都跟著我刻苦……”想起舊事,李氏內心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