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還是例,每年外務府選進的使女,都是在蒲月節前入宮,先同一學些根基的端方,然後才分派給姑姑們詳細調教。可玹玗入宮已是冬月末,年關將近各處恰是繁忙,那些有頭臉的姑姑都冇心機在此時帶新人,且她又是罪籍的外入,更是不受待見。
當夜,執事寺人領著玹玗進入一片宮院,堂前廊下掛的都是白燈籠,獨一零散幾盞明滅著微小的亮光,憑著陰沉的光芒窺望四周,滿院衰草枯葉無人清理,廊柱雕梁漆落蟲蛀蛛網到處,看模樣像好久無人居住,也無人打掃補葺。
說來宮中的主子大抵上分為兩種:能服侍主子筆墨,打理主子私庫,伴隨公主讀書上學的這類,多為下五旗落第秀女,因冇能選為嬪妃,也未有指婚,又不甘心嫁到淺顯人家,以是靠著一些在宮內的門路留下服侍主子,實在也不過兩三年便能得了恩賜嫁出去;另一種就是每年由外務府選進的包衣主子,入宮當差皆歸辛者庫管領,即便分到各宮也僅是做打掃淘洗類的苦差重活,好一點的最多是端茶遞水,當然也有混出頭臉的主子,乃至為嬪為妃。
外務府一間陰暗的密室裡,玹玗脫得一絲不掛,望著麵前阿誰麵無神采的老嬤嬤,心中不由得發虛,身子也不住的輕顫起來。
這些談吐玹玗自幼就聽,但還是欠身見禮,靈巧地應對道:“謝嬤嬤教誨,主子必然服膺在心。”
“嬤嬤萬福。”玹玗趕緊欠身見禮,才謹慎地答覆:“主子郭絡羅氏,賤名玹玗。”
“主子曉得了。”玹玗心中發寒,勉強擠出了個靈巧的笑容。
“不消怕,雖說你年幼無需探乳和察純潔,但嗅腋、捫肌理還是不成免。”見玹玗模樣不幸,顏嬤嬤不疾不徐地安撫道:“這驗身後就會送你去教引姑姑那邊,學習宮中端方和禮節標準,隻要聽教聽話,彆做出越軌的事,日子就不會難過,宮中餬口最要記取八個字:安守本分,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