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眸光微斂，唇角欲揚未揚，決計板著臉，佯裝不悅地一哼，“你要再敢多事，朕就把你送到和親王府服侍兩位福晉。”

甯馨為人含渾，向來不露鋒芒，天然不肯和毓媞硬碰，歸正她能抓住弘曆的心，在慈寧宮受些委曲，反而更惹夫君疼惜，這類事情毓媞從未經曆過，又豈會明白其中事理。

玹玗眸光冰冷地掃了李懷玉一眼，“隻怕這養心殿的例外還多著呢。”

“誠懇本分？”毓媞冷聲哼道：“哀家讓人把她們押去慎刑司，但叮囑了隻是好都雅著，皇後要不要親身疇昔瞧瞧，那兩隻妖精是如何個模樣！”

儲秀宮的東側殿內，佩蘭在寢室的窗戶上掛了厚厚的布簾，內裡隻能看到微光透出，像是早已安息，實在她閒坐於燈下看書。

佩蘭翻動手中的《史記》，慧黠一笑，問道：“曉得司馬遷嗎？”

冷靜退到寢殿外，弘曆對李懷玉叮嚀道：“朕去儲秀宮，你在這邊守著，她醒了以跋文得擺膳。”

弘曆皺了皺眉，問道：“甚麼？”

李懷玉接話倒是找死的及時，不帶停頓地低喃道：“隻怕女人短時候內是一句話都不會跟皇上講能賞個好神采給皇上就該謝天謝地了。”

“刁奴。”弘曆點頭一笑，李懷玉跟了他十幾年，乾係本就比普通的主仆更深厚些，算是他的小兄弟。“好生在此服侍著。”

“皇上……”李懷玉躊躇了整天，還是將早上的事情全說了出來。“不過女人有一句話說得怪怪的。”

雍正帝勤於政務，長年都是安設在正殿東暖閣的隨安室，寢殿倒是丟空了8、九年。

她也是摸清了兩人的背景，纔敢選來放在弘曆身邊，且宮中向來冇有明文規定，養心殿服侍的宮婢必須是大哥的嬤嬤，就算太後為此事起火找茬，也嚴峻不到哪去。

妃嬪鋒芒太盛，皇後為均衡六宮，會設法壓抑。可皇後專享獨寵，太後就會看不下去，乾隆朝的後宮，並非皇後獨大。

甯馨受罰，弘曆就和弘晝一同去雍和宮進香，也不消坐車，騎馬來去不過一個時候。得知李懷玉給玹玗安排的差事，隻是點點頭，在前殿批閱奏摺到晚膳時候，方想起讓李懷玉去叫玹玗，冇想到李懷玉竟回報玹玗睡著了。

“女人在和皇上置氣，五爺都看出來了，皇上就冇發覺？”李懷玉想著弘晝那句話，“五爺說：白梅靜綻飛雪下，唯故意，可辨暗香多少。”

“臣媳領命，從明日起定然經心學習宮規，以便幫手皇額娘打理後宮，好讓皇上再無內憂。”甯馨恭恭敬敬的對佛像磕了個頭，等毓媞明示後，才退出大佛堂往慎刑司去。

金鈴低頭貫穿了半晌，眼角透出笑意，冷靜地去清算床鋪，不再多問。

玹玗在養心殿，說是被罰來當差，可李懷玉哪敢指派她做打掃潔淨的活，絞儘腦汁纔想到弘曆遷入以後因忙於政務，另有幾箱子舊時的書稿未曾清算，他也不敢讓人擅動，就一向擱在前麵寢殿東稍間。

於子安領著人抬著一大箱書冊入內，那是大清的祖製宮規，傳聞是入宮後在因循明朝宮規下，孝端太後和孝莊太後又共同點竄增加，康熙朝又增加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