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向娘娘請罪,內宮之事上有娘娘您作主,下有皇後孃娘照顧安排,主子本日情急私行作主,越權行事,還請娘娘懲罰。”說來徹夜也並非大事,常日推斷主子心機行事,先斬後奏也是常有的,隻是主子就該有主子的模樣,既然聰明就得把事情做得全麵。
“本來隻是風寒,偏擔擱了這麼些光陰,看樣是不如何好,卻也無大礙。”周廷瑞將太醫的話複述了一番,又道:“主子剛探聽了,穀兒女人也是受四阿哥所托纔去那邊檢察,隻是她心腸軟最會憐人,徹夜這安排辦理不免會惹起些動靜。”
曉得周廷瑞領旨退了出來,穀兒趕緊上前,小聲謝過了他在皇太前麵前說的那番話,方纔進入殿內。
“她是哀家選給天子的人,你徹夜有此所為,哀家明白。”宮表裡都在傳言,皇太後與天子失和,從藩邸遷入宮中的女眷都有妥當安排,唯獨當年她親身指婚的毓媞備受蕭瑟,這紫禁城夙來是個流言不竭的處所,若毓媞真香消於延禧宮,又不曉得會被故意人編出甚麼樣的故事。且雍正帝是個心機極重的人,到時候免不了生出更多是非,就義更多人的性命。
“罷了。”烏雅氏淡笑著搖了點頭,又問道:“你方纔在那邊瞧她是如何?”
而毓媞這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當年也是我的一時心機,不喜她們姐妹同為嬪妃,剛巧那大哥四又痛失嫡宗子,心中鬱結難舒,這纔想著要給他指個靈巧敬愛的,誰知卻被她姐姐的事情所連累。”從烏雅氏做常在時起,周廷瑞就已經在身邊服侍,大半輩子下來算是親信,更是知己。“當時候,老四府中妻妾未幾,福晉多病多難,冇了弘暉後身子更是大不如前;側福晉李氏也不是甚麼有福分的,生養的弘昐三歲就冇了,弘昀身子膽小有些不敷之症,雖說又得了個弘時,可一子來一子去也不曉得是不是冤孽。本來是美意指個新人給他,冇想反而惹來更多費事,哀家與他母子失和是小,倒是害了一個女人。”
三年後的選秀,康熙帝親將家世顯赫的年氏指婚給胤禛為側福晉,且年氏知書識墨,凡事敬慎恭謹,馭下刻薄平和,因此深受寵嬖。
“哀家也聽弘曆那孩子提過幾次,說在藩邸時毓媞待他如親子。”烏雅氏因心中有些運營,因而又問道:“她在藩邸時環境,你可留意過?”
回到永和宮時,皇太後正與首級寺人周廷瑞說話,穀兒一時也不敢出來,便在窗戶外聽了聽。
要說鈕祜祿·毓媞在藩邸的舊事,不免就要牽出一些宮中過往。
“主子謝娘娘不罰之恩。”穀兒緩緩起家,察言觀色地又說道:“實在是四阿哥故意,不然主子也是顧不上的。”
“無妨,那毓媞也是個薄命的孩子,穀兒所為冇甚麼不當,如有人問,哀家天然會擔著,隻說統統都是哀家授意就行了。”說著,烏雅氏忍不住輕歎,宮中女人最是福薄命舛,受人架空,遭人讒諂,為此送命的也很多。當年她以包衣身份入宮僅為使女,能一步一步坐上德妃的位置,雙手也一定潔淨,更談不上心慈仁善,隻不過毓媞落得如此景況,皆是因她而起,且現在以長輩身份對待長輩,冇了好處相爭,便多少生出些憐憫。“你且去外務府傳話,若再有人剝削延禧宮吃穿用度,哀家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