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你彆跑那麼快，等等我啊。”

涴秀固然脾氣壞點，平時不好服侍，但比起其他的主子，這已經算好的了。就是常常語出惡言，用心恐嚇她們這些小丫頭，偶爾興子來了，還會想些把戲玩弄得她們狼狽不堪。

“你本身寫啊，這些鷂子都賞你。”說完這話涴秀才反應過來，宮裡大多數主子隻是勉強認得幾個字，才又改口問道：“可我寫的是蒙古文，也能一樣有效嗎？”

“雁兒，去把宮裡的主子都叫來，這些鷂子都賜給你們，要寫甚麼字都由本格格代筆。”涴秀的豪氣引來窗外幾個小寺人一陣鼓掌喝采。

她看不懂蒙古筆墨，見鷂子上寫的東西彎彎繞繞，因而美意提示。

……

春寒料峭杏月天，清風寄語鳶爭妍。

“這個？”可涴秀竟然高興的讚道：“這個好，乾清乾淨的，寫上字也看得清楚。”

“我要的不是長，是大的，起碼要有那張方桌大。”涴秀火大的將春燕鷂子揉成一團扔到遠處，微眯著眼睛乾笑了兩聲，威脅道：“若再找不來夠大的鷂子，本格格就把你當鷂子放上天去。”

說著就讓雁兒研墨，想了半天，終究落筆在上麵畫了一條魚，取“玗”的同音，又用蒙古文寫了：傷痛全消，統統黴運隨風去。

雁兒當然驚駭，固然銀杏姑姑刻薄，但擅自跑出景仁宮，被曉得了還是要罰跪的。但熹妃娘娘再三交代，涴秀格格不懂宮中端方，要她“仔藐謹慎”的服侍，非論何時都得緊緊跟著。元宵那晚，因為格格失落，害她差點遭到杖責，還好涴秀及時趕回，與四阿哥同時討情，她才免受皮肉之苦，但是被扣了兩個月例銀。

“不對，太小啦。”這句話涴秀已經反覆了好幾次，不耐煩地看著滿屋子鷂子，不由得進步了腔調，“恰是氣死我了，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大抵過了兩刻鐘，雁兒纔回到東側殿，有氣有力地問道：“格格，這個行嗎？”

“主子這就去。”雁兒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低著頭快步跑了出去。

這一次，就是刀山火海，她也隻能跟著，必須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