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悟傾齋內還冇有點起燭火，掌管此事的下人在內裡轉著圈，不敢入內，楓靈也懶得理他，一隻手撐著頭，閉了眼，平複情感。

……今晚或者明天更新“序章（中）”

“我記得，我是你的駙馬，北國君的半子，可我也是北國的臣子。”楓靈漸漸收回了手。

有人進了屋，撲滅了桌上的燈火，隨後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冊頁聲音，想是那人在拾方纔被楓靈揮落的東西。

秦聖清有些摸不著腦筋，皺緊了眉頭。

隆嘉十九年七月，平逸侯楊悟民拜左相，官居一品，領兵吏工三部。昔者雖有甘羅十二歲拜相之先例，駙馬拜相之事還是惹起了不小的爭議，畢竟他實在是年青。

楓靈向齊恒笑道：“不曉得太子將我和秦大人約出來，所為何事？”

楓靈一時口結，頓時轉圜道：“是當初恩科以後有人將那一榜士子的習作集結出版，悟民恰買了本，見到了。”

楓靈笑道：“嗯，一身洛兒的味道。”

能夠是愛笙吧……楓靈終究有了知覺，緩緩展開眼。風俗了暗中的眼被一絲亮光刺激，漸漸適應的亮光，最早映入視線的是放在燈台下的相印，燭火映托下的深綠光芒，幽深隱晦，彷彿深不見底的眸子——狼的眸子。

楓靈倦怠抬眼，憐箏身上的氣味劈麵撲來，鑽入肺腑。她偏了偏身子，離得遠了些，道：“剛從太子妃那邊返來吧。”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才子難再得……”

向來鏖戰不俱死，將軍唯恐師知名。

古有玄德摔阿鬥，曾聞馮爰買民氣。

惜琴再次甩開楓靈：“甚麼北國天子，我乃是北國公主，為何非要聽他的——”她眯起眼睛，一字一頓，“楊楓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北國的駙馬。”

楓靈丟了劍，徑直走向惜琴，法度果斷得將惜琴逼退了幾步。惜琴穩住身子，立定，嘲笑道：“如何，北國的忠臣要對我這飄零異國的北國公主做甚麼？”她眼神倔強而高傲，可平時隻是畫了淺淡的妝容的臉龐，現在也留下了淚痕，脂粉衝開的陳跡清楚可見。

待楓靈回府，已然是兩個時候以後，天氣暗淡了很多。

齊恒看了秦聖清一眼，楓靈溫和笑道：“不礙事，秦大人不是外人——那魏大人是國師的弟子，為國師一派。現在六部當中，三部尚書服從於國師，一部尚書虛與委蛇，一部尚書不偏不倚，另有一部態度含混，景象實在嚴峻。”

昨晚抽搐寫了一夜歌……以是冇有碼多少字

楓靈眼角精光頓現，避而不答，秦聖清倒是一副懂了的模樣，亦笑道：“太子有擺佈二相支撐，不必擔憂太過。”

楚王？她腦中冒出了這兩個字，惜琴的哥哥來了。

竇慠一時惶然，對身邊侍從道：“怎的方纔客客氣氣到不那麼客氣，最後變得如此不客氣起來？”

“洛兒現在如何了？已經滿月了，還是那皺巴巴的模樣麼？”楓靈想起見到初生嬰兒時候的景象，實在被嚇了一跳。

“……嗬嗬，我俄然明白為何方纔隻聽得見惜琴的怒喝了……”憐箏眼裡泛著暗淡的光芒，“你如果心狠起來，隻消隻言片語間便能夠讓民氣煩意亂。”她變更了清冷的腔調，“罷了，你的事情我不摻雜，楊楓靈，你承我半年之約，莫要忘了……”憐箏丟下最後一句話，回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