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顯峰聞言,黑眸則是向著田玉榮看去,“你弟弟結婚,關我們佳耦何事?”
田玉榮內心策畫著,嘀咕道,“他們現在日子好過了,那也該幫襯一下我們,之前給她瞧病,花了我們多少銀子?”
“相公……”青娘內心一驚,悄悄搖了搖他的衣袖,雖說裴顯峰說的不假,但青娘還是感覺過分直白了,哪怕不在乎田玉榮,可多多極少,她還是要顧及一些大哥的顏麵的。
“德行,就曉得疼你妹子。”田玉榮翻了個白眼,扯過了被子也是在床上躺下了,想起白日裡在裴家瞧見的景象,一院子的人繁忙得熱火朝天的,田玉榮想著便是心癢,恨不得能將青娘手裡的銀子挪到本技藝裡。
“花不了這麼多的,嫂子,請來的徒弟和相公熟諳,隻收了我們二兩銀子,四五兩銀子,我們哪兒出得起啊。”青娘聲音輕柔,實在田玉榮說的不假,這屋子修起來木頭和磚頭用的都是好的,本來算的三兩銀子壓根不敷,連上接待的酒菜,等著屋子修好,五兩銀子將將夠。
“你不是冇有,我看你就是不想借,”田玉榮見青娘回絕,當下神采就是變了,笑容從她臉上隱去了,她掐起了腰,對著青娘斥道,“你怕是忘了你之前吃了多少藥,那花的可都是家裡的錢,為了給你抓藥,我和你大哥貼了多少銀子出來?啊?你現在有了銀子,在這跟我裝傻充愣……”
早晨,田玉榮哄睡了女兒,推了推丈夫的身子,與其抬高了聲音道,“我今兒去裴家可都是瞧見了,他們家用的磚頭都是青磚,就連青娘燒的飯都帶了肉的,這一場屋子修下來,裡外裡冇有三五兩銀子可拿不下來。”
“你站住,你明天給個準話,這錢你到底借還是不借?”田玉榮目露凶光,對著青娘嚷了起來。
李紹康皺了皺眉,“得了,妹子現在日子剛好過一點,你可彆去找她費事。”
青娘燒了一大鍋水,繁忙好灶房裡的事兒,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取出了好幾隻大碗,每隻碗裡都放了白糖,芝麻,炒米,再用沸水一衝,又香又甜又飽腹,她將碗端了出去,號召著前來幫工的人來喝一碗暖暖身子。
“不錯,我們手裡是有這筆銀子,”裴顯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沉穩,就那麼看著田玉榮吐出了一句話來,“但我們不借。”
“如何了?”
但青娘並未與田玉榮說實話,她並不想讓嫂子曉得他們能出得起五兩銀子,她曉得嫂子貪財,她和裴顯峰手裡的銀子可千萬不能讓田玉榮曉得。
這一幕趕巧被一個泥瓦工瞧見了,那男人樂了,笑著打趣了兩句,青娘臉龐發熱,隻縮在裴顯峰身後,裴顯峰端著碗,擋住了她的身子,兩人眼底卻也是含著笑意的。
李紹康翻了翻身,從嘴巴裡咕噥出幾句話來:“妹夫有本事,先前不還在城裡的馬場做工嗎?估摸著銀子都是在馬場裡掙的。”
“妹子啊,曉得你們家修屋子,嫂子今兒來瞧瞧,看有冇有甚麼能幫上忙的,你可彆跟我客氣,回甲等你大哥忙完地裡的活兒,我也讓他過來,幫襯著你們家乾活。”田玉榮臉上堆滿了笑,瞧著她如此,青孃的心倒是提了起來,悄悄生了防備,麵上倒還是客客氣氣的,與田玉榮溫聲道,“嫂子客氣了,家裡活兒忙得差未幾了,不消勞煩大哥的。”
“妹夫,話可不能如許說,都是親戚,親戚可不就是要相互幫襯的?當初青娘抱病,咱為她請醫抓藥花了多少錢?現在我家趕上難事,讓你們幫襯下如何了?”田玉榮嘴巴不斷,一麵說一麵看了眼那些雞蛋與肉,接著道,“你們現在日子好過了,修屋子,家裡吃香的喝辣的,你們手裡又不是冇有這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