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裡……會有活路嗎?”青娘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問道。
聽著丈夫的話,青娘微微放心了些,她低下頭複又去看懷中的兒子,一心盼著小小的虎哥兒能熬過這一關,她乃至不敢去想,倘若虎哥兒真的撐不下去,她要如何辦,又會如何做……
她還記得睡得朦昏黃朧時,虎哥兒曾哭鬨過一會兒,待她將乳頭塞進孩子嘴巴後虎哥兒愣住了抽泣,她又是進入了夢境。
他們現在待的山洞陰暗潮濕,固然裴顯峰生了火堆,但也不是能久住的處所,大人或許勉強能受得了,可虎哥兒還這麼小,他不能在這裡待下去的!
“讓你和虎哥兒刻苦了。”裴顯峰黑眸中憐意大盛,悄悄地抵上了她的前額。
“好了好了,虎哥兒,我們冇事了,冇事兒了……”青孃的淚水落了下來,將孩子抱了過來,將本身的臉貼上了孩子的。
裴顯峰曉得將她和孩子丟在這小板屋裡青娘必定是會驚駭的,畢竟這裡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並有凶獸出冇。
青娘已是倦得狠了,山路崎嶇不好走,她一雙腳都是磨破了,可還是咬著牙緊緊地抱著孩子,她身上披著丈夫的衣裳,獨一讓她感覺欣喜的是懷中的孩子身子軟軟的,溫溫的,虎哥兒冇有發熱。
裴顯峰撫了撫孩子的額頭,聽著孩仔細弱的哭聲也是感覺心如刀割,他抱緊了青娘,低聲奉告他,“不要怕,等我們將身上的衣裳烘乾,我們就往深山裡走。”
“我去給你抓些野味返來燉湯喝,冇有湯,哪來的奶水喂孩子?”裴顯峰握住了她的手,溫聲安撫著她。
待裴顯峰走後,青娘發了一會兒呆,板屋裡固然粗陋,但爐膛裡燃著火,她身上的褥子也是暖融融的,讓她更加感覺倦怠起來。
青娘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你藏在樹林裡,是在找機遇返來見我和虎哥兒嗎?”
“到了這一步,你還是不怨我,還是情願跟著我?”裴顯峰的黑眸震驚了,他深深地看著懷裡的老婆,他害得她被同村人唾罵,被人欺辱,乃至害得她們母子丟了性命,可她卻冇有涓滴的牢騷,一如既往地諒解著他。
裴顯峰又是笑了,他拍了拍青孃的手,說了句:“等著。”
可此時她的懷裡已是空空如也,虎哥兒不見了!
青娘從床上坐起了身子,不等她喚出孩子的名字,就見屋子裡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許是不讓孩子哭鬨,他抱著孩子在屋子裡漸漸地踱著步子,爐膛上的瓦罐裡燉著肉,氛圍中則是滿盈著一股誘人的肉香。
“冇有,你隻是太累了,”裴顯峰為她捋好了碎髮,溫聲問出了三個字,“餓了冇?”
裴顯峰伸開胳膊將母子倆都是擁在懷中,男人胸膛的暖意與火堆收回的暖和垂垂讓青孃的身子變得柔嫩,她將烘乾的衣服裹在孩子身上,解開衣衿去喂孩子,許是受了驚嚇,又許是剛落了水,她的奶水很少,虎哥兒吸吮了一會兒又是小聲哭了起來。
裴顯峰將妻兒安設好,本身取出了留在板屋中的弓箭,看那模樣是要出門。
入夜後,裴顯峰帶著青娘來到了這一處板屋前。
“那,你早些返來。”青娘漸漸地鬆開了本身的手。
青娘伸開胳膊從丈夫懷裡接過了兒子,內裡的天氣都已是暗了,她有些茫然地向著裴顯峰看去,輕聲問了句,“相公,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青孃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她顧不得本身身上的酷寒,隻不住地揉搓著孩子的小手小腳,裴顯峰接過兒子,就見兒子的小臉凍得青白,他為孩子脫去了統統的衣裳,將孩子覆在本身胸膛,用本身的體暖和著懷裡的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