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青娘嘴巴中喚著孩子的乳名,從睡夢中打了個激靈,倏然展開了眼睛。
青娘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你藏在樹林裡,是在找機遇返來見我和虎哥兒嗎?”
待裴顯峰走後,青娘發了一會兒呆,板屋裡固然粗陋,但爐膛裡燃著火,她身上的褥子也是暖融融的,讓她更加感覺倦怠起來。
青孃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她顧不得本身身上的酷寒,隻不住地揉搓著孩子的小手小腳,裴顯峰接過兒子,就見兒子的小臉凍得青白,他為孩子脫去了統統的衣裳,將孩子覆在本身胸膛,用本身的體暖和著懷裡的小兒。
青娘有些獵奇地看著那響箭一會兒,她用心記下了裴顯峰的話,她攥緊了那響箭,與裴顯峰點了點頭。
“我去給你抓些野味返來燉湯喝,冇有湯,哪來的奶水喂孩子?”裴顯峰握住了她的手,溫聲安撫著她。
“到了這一步,你還是不怨我,還是情願跟著我?”裴顯峰的黑眸震驚了,他深深地看著懷裡的老婆,他害得她被同村人唾罵,被人欺辱,乃至害得她們母子丟了性命,可她卻冇有涓滴的牢騷,一如既往地諒解著他。
可他們還能去哪兒呢?青娘想起了那些村人,想起了邢大娘,也想起了裡正和族長,乃至就連她的母親都在逼著她殺了本身的孩子!村莊是回不去了,但他們還能去哪?在大梁,還能不能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山洞裡燃著火堆,青娘偎在丈夫身邊,她的眼睛裡還是怕懼至極的光芒,隻不斷地喚著孩子的名字,不知疇昔多久,虎哥兒在父親的懷裡打了個激靈,終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還記得睡得朦昏黃朧時,虎哥兒曾哭鬨過一會兒,待她將乳頭塞進孩子嘴巴後虎哥兒愣住了抽泣,她又是進入了夢境。
裴顯峰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後起成分開了屋子,併爲妻兒將板屋的門關好。
“冇有,你隻是太累了,”裴顯峰為她捋好了碎髮,溫聲問出了三個字,“餓了冇?”
“隻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充足了。相公,我們今後就在山裡住,我們漸漸多搭幾間屋子,山裡有那麼多的野味,我們總能活下去,能把虎哥兒養大。”青娘已是下定了決計,決意與丈夫前去深山。
“相公,你去哪?”青娘從皮褥子中伸脫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大燕容不下他,大梁也容不下他,天下之大,卻冇有他的容身之所,可這個小娘子……也隻要這個小娘子,還是斷念塌地地跟著他。
聞聲了青孃的動靜,裴顯峰轉過身,抱著孩子向著青娘走去,口中隻與孩子笑道,“走,我們來找娘。”
進了板屋後,裴顯峰很快在灶膛中生了火,這間屋子不大,但蓋得還算健壯,牆角處有一張石頭與木頭一起搭成的床,床上堆著兩床皮褥子,固然有些腥臊味,但蓋在身上倒是非常的柔嫩與和緩。
莫說青娘會驚駭,就連他也不放心就這麼分開。
“我先前去山裡打獵的時候,曾找過一處僻靜的處所搭了個小板屋,我們就去那兒先落了腳再說。”
裴顯峰將妻兒安設好,本身取出了留在板屋中的弓箭,看那模樣是要出門。
他們現在待的山洞陰暗潮濕,固然裴顯峰生了火堆,但也不是能久住的處所,大人或許勉強能受得了,可虎哥兒還這麼小,他不能在這裡待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