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哈跟著天子陛下起兵，為天子陛下篡奪江山立下過汗馬功績，有從龍之功。被幾個新來的文官騎在頭上，誰能佩服？

如果他轉頭，乃至上前爭辯，纔是自找死路。

撲通一聲，乞列該又獻出了膝蓋。

“伯爺的意義，卑賤明白。”

有了合作敵手，又被好處-捆-綁-的兀良哈，應當也不會如汗青普通，在永樂朝以後扭捏不定，進而離開大明的掌控，成為北疆的又一隱患。

現階段，韃靼最強，但對明朝由勝轉衰起決定感化的倒是瓦剌。

“拿就先謝過了。”

錦衣衛暗探送回動靜，兀良哈早對女真生出不滿。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份不滿擴大，將兩邊的裂縫加深，直到冇法癒合。

提及狐狸皮，不由得想起戍衛開平時見過的草原狐狸。那樣的小東西，換成他，絕下不去手。不過，兀良哈的駐地是遼東，想來也看不上草原狐狸。

興寧伯讓他們的錢包鼓起來，新來的官卻想從他們口袋裡掏錢，壯漢們會做出甚麼樣的挑選，不消細想就能得出答案。

“是，伯爺一貫仗義。”

出門時，鬼使神差的向後看了一眼，模糊聽到了學士胡廣在說：“手握權益，尾大不掉，恐生貳心。”

“伯爺，卑賤求伯爺提攜！”

“伯爺請講。”

當日，乞列該和他帶來的三百人被安設在城西。這裡本是行商駐紮之地，入冬以後，商隊來往變少，正可安設來往的部落邊民和邊軍。

大寧城外，一隊馬隊穿過風雪，飛奔而來。

“明白就好。”孟清和話鋒一轉，“天子令你巡弋邊塞，本官也有兩句話要叮囑你。”

“多謝。”

乞列該很聰明，兀良哈及時向天子表達了“忠心”和“順服”，也堵住了很多人的嘴。

腳下一頓，眼眸微凝。這話是說兀良哈，還是說……他？

無他，越是嘴笨口拙，越是顯得樸拙。比起舌燦蓮花，乞列該的笨拙更像是發自內心，連孟伯爺都自歎不如。

“不必。”楊鐸將枯葉碾入掌心，讓開半步，“伯爺請。”

“伯爺，兀良哈一貫對天子陛下忠心耿耿，不是那群女真能比！”乞列該此次是真急了，“還望伯爺在陛上麵前多說些好話，兀良哈高低感激不儘！”

孟伯爺轉開視野。

大寧都司還罷，大寧佈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在本地展開事情變得極其困難。若非有聖意，說不準，兩司的官員在就任當月就要被趕回南京。

有合作纔會有壓力，纔會有緊急感。

“臣遵旨。”

“本官也隻是猜想。”孟清和好似冇看到乞列該焦心的神情，悠然道，“畢竟歸附的女真部落越來越多，建州衛的嗬哈出，毛憐衛西陽哈、鎖失哈，虎兒文衛的火兒阿，都是出了名的英勇。本官在金陵都聽到了他們的名聲。此次征討朝鮮，女真各部表示尤其凸起。遼東總兵官親身向魏國公保舉嗬哈出等人，言其善戰。天子有所耳聞，提及擴大三千營，需求從遼東衛所-抽-調女真馬隊。”

孟清和愣了一下，莫非是方纔站在廊下掛上的？

女真被兀良哈打壓是必定，想崛起天然是千難萬難。

前寧王府，承運殿暖閣內,朱棣召見運送金銀的乞列該，詳細扣問同韃靼的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