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群情聲漸止之時,場中又一個聲音道:“清談之名本不如他,前有竹林七賢為我輩之表率,今有諸君才情敏捷,然,王某見過一人,其人開率秀穎,辨悟絕倫,博綜眾藝,一曲鴝鵒舞冷傲四座,率真如此,王某竊覺得,那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妙人!”
坐在上首的天然便是來自王、盧、崔、鄭、恒、溫,瘐等各大世族的優良後輩們了,並且多數已是名聲遠播四海,此中不乏有如琅琊王夷甫、瘐亮等這般海內皆聞的大名士,王澄也在此中,緊挨著其兄長王衍而坐,從眾來賓的舉止言談來看,琅琊王氏無疑有著極其文雅的涵養,世人談笑,王澄始終不發一言,隻含笑作側耳聆聽的模樣,偶爾指節悄悄的敲一下酒杯,便以代表了本身的談吐。
“石崇的潑天財產到底從何而來?若不是他劫商盜竊,逼迫良民,又怎會這富甲天下的光輝?我大晉律法苛於販子,武帝可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些貴族視百姓性命如螻蟻,予殺予奪,莫非我們就該甘之若飴?”
樂寧朦也看向了這小我,這便是阿誰在東晉將琅琊王氏推上頂峰的名臣琅琊王導,這個時候,作為旁支的王導還遠不如王衍馳名譽,然其內斂暖和的性子就已足見其涵養。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舞作罷,賈謐與石崇便從那上首的帷幕前麵走了出來,招喚著那些美豔的舞姬們過來給客人奉茶,有的客人乃至會讓那些婢子直接將酒水渡入口中,便是這無數客人在場,也會有人一把將那舞姬摟入懷中親吻了起來。
文叟不知不覺又失了神,心中暗道:郎君生得如上綺豔絕魅,也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這個期間,不管男女,人們對於有著妖惑之色的人都有著世俗的成見和鄙夷,所神馳的都是雲和月普通的高華純潔。
在眾女的喧嘩喝彩聲中,樂寧朦倒是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茶杯,目光冷凜的盯向了謝容且。
坐在王導身邊的便是王敦,看到此人,樂寧朦眸子不覺黯了一黯,忙將視野轉向了王澄。
“叟是不是又要跟我提那甚麼東君大人之預言了?”將一條素黑鑲玉的腰帶繫上腰身以後,謝容且忽地轉過身來,肅色看著文叟。
文叟見他已束裝而出,並摘下了以往掩蔽本身身份的麵具,趕緊上前替他接太長劍,問道:“郎君,你但是想好了,便借這金穀宴會在本日立名?若一旦立名,怕是今後,郎君便不會如疇前那般自在了!”
全部崇綺樓中滿盈著沉檀屑的味道,四周珍珠象牙鋪地,雕梁畫棟,鑿井鎖窗,初到此處的士族們心中無一不感慨其奢糜,感慨其富華無雙。
“你說!”
那最為著名的作為賈謐幕僚的金穀二十四友天然也多數在席間,樂寧朦特地尋望了一週,尋覓那在西晉史上留下了美女代言詞的潘安的身影,但是卻並冇有找到,反而在不經意中瞥見了正坐在王澄斜劈麵的陸機和陸雲兩兄弟。
隻見這少年緋衣長袍,步步行來,衣履生風,神情澹泊含笑,其風華不成謂不令人妒忌,而最讓人震驚的便是這少年的容顏,在坐的來賓多數來自高門士族,特彆有著芝蘭玉樹生庭中的王澄,其容止其氣度已是無人可比,但是這小我,這小我的風華的確冇法用詞來描述。
“不然甚麼?”
“好啦,叟都知天命的人了,還老是憂思太重,謹慎眉頭上的皺紋越來越深!”說著,謝容且還用手指去撫了撫文叟額頭上那刻如深壑的紋路,眯起鳳眼抿嘴一笑,這一笑令得他一張本來就譎豔妖異的臉變得更加活潑而惑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