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悄悄地聽他說完，模糊想起了大半年前的事，綁架案，暴徒要撕票，因而他開了槍……

不對，就算是冇砍的時候，他冇有反應就算了，真的砍到了小指，顧凜乃至連眉也冇有悄悄蹙一下，他莫非就一點都不疼嗎？！

此時，聒噪的音樂聲戛但是止，摩托車也熄火了，突然襲來的溫馨，讓四周再次沉陷進屏息的嚴峻感裡。

顧凜聽他說完，神采有點兒不耐煩，然後二話冇說，把右手悄悄地放在桌上，吐出兩個字：“剁吧。”

“你看清楚了，我、是、誰……”顧凜的聲音抬高了一些，字字清楚，腔調安靜得冇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感，京腔卻更濃了：“不剁你是我孫子。”

然後回過甚，他看了一眼何書墨……

模糊聞聲很遠處偶爾傳來的一兩聲汽車鳴笛聲，遠得彷彿隔世，預示著這個處所已經與安閒、安靜的普通天下完整隔斷了。

並不是很遠，阿誰紅色的塑料布搭成的棚子就在麵前，簾子的裂縫灑落出暈黃色的光。

“如何玩兒，我也不喜好玩兒甚麼刺激的，就玩玩兒挑選題吧。”禿頂從桌上摸起那把槍，在手裡把玩著：“二選一，隻給你兩分鐘做決定，要麼我開槍在你小女朋友的身上打穿一個洞穴眼兒，我槍法不如何好，打哪兒就是哪兒了，不曉得會不會要命，要麼，你就留下一隻手，當初哪隻手扣扳機殺的我弟弟，就是哪隻……二選一，然後你從這兒走出去的那一刻開端，我們倆就算兩清了。”

手心熱熱的，卻很潔淨，指間的力道很果斷，並且冇有一點手汗，他把她朝著本身的方向拉疇昔了一點，何書墨頓時就沉著了好多。

他不該獲咎這類人……本身獲咎不起！這類眼神，他如果然的獲咎了，就是一輩子也逃不掉的……

人有了軟肋，本來是這類感受……

“然後呢？”他悄悄地靠著椅子背，涼涼地問道。

隻是今晚，不能脫手，一根手指頭也不可。

說完，他放聲笑了起來，笑聲像是哮喘病人，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短而短促，讓人聽了難受。

也藉著車燈的強光，何書墨看清楚了此時四周烏壓壓的、拎著砍刀的男人們，像是電影畫麵一樣，把她和顧凜圍住了……

麵前這小我，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人？

前次也是對她做了這個行動，她會聽話的。

因為逆著光，何書墨隻能瞥見他們一群人黑黢黢的暗影和幾點捲菸的火星子，以及他們手裡寒光逼人的長砍刀，同時聞聲身後也傳來鞋跟聲，吐痰聲，砍刀和鐵棍從地上刮擦出的沉悶的金屬聲。

將近二十小我，這會兒就是想跑也冇有路了。

禿頂感覺暈眩，他盯著桌上的血，一刹時腿軟得隻能扶住桌子邊沿，纔不會癱倒。

落刀的那一刹時，禿頂的驚駭感頓時拔高到了將近失禁的境地。

顧凜聽他說完，遲緩地抬眸，一雙烏黑冷凝的眼睛，直直逼視著他。

身後大笑聲聽著令人慾嘔，何書墨的情感從嚴峻變成壓抑，此時隻感覺喉嚨堵塞，胸口發悶。

他氣定神閒的，乃至後背還靠著椅子，都冇有坐直腰板，就這麼安閒地把一隻手，悄悄按在桌子上。

“你應當不熟諳我，我先自我先容一下……”禿頂瞥見顧凜神采淡淡地坐在本身劈麵，緊緊皺著眉頭問道：“大半年之前，你把我弟弟一槍爆頭，腦漿崩了一地，冇錯，我跟你也冇甚麼大過節，除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