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景靈卻不慌不忙,問:“表少爺和姑爺,論起籌辦後事,哪個更有資格呢?”
前廳世人被那話裡可駭的深意鎮得不敢言語,半晌才聽周譽衰弱道:
而周譽是青城代表弟子,早已將門派絕學天遁劍法練至爐火純青的境地。青城王謝大派百年聲望,是個新秀輩出之地,周譽的技擊程度又何必說?
他標緻到有些戾氣的麵孔上,有種野獸受傷後異化著凶惡和嗜血的神情,在這麼近的間隔內,乃至讓人從心底裡泛出一股寒意。
隨即他手一用力,噗呲血迸,匕首再次深深刺進了景靈的右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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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少,斷崖下找到傅少莊主的屍身了!”
“堂堂鍛劍莊,如何就滅了門?”
陳海平飛身而上,長劍彈出,半空中被他抓在掌心,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了殺手從身後對周譽劈下的那一刀!
……
――實在他行動是非常慵懶的,如同刁悍的獵豹在捕食前,輕描淡寫地舔了舔利爪。
這一擊全無儲存,如果景靈抵擋不住,必定會被騰空推回前廳,不掉層皮也得受重傷。
滿院人大眾目睽睽,隻見謝雲身形俄然收回輕微的咯咯聲,緊接著腿變長、肩變寬,身高陡增數寸,連手指都在樞紐喀拉作響中一個展握,平空增加了半分。
――這麼多天來世人眼中的“龍女人”,竟突然變成了一個俊美刻毒的年青人!
幾個年青弟子唯唯諾諾不敢說話了,卻仍不甘心腸相互通報眼神,未出口的意義一目瞭然。
刷地一下世人嘩然,陳海平怒道:“你說甚麼?我表兄一定就真的出了事,莫要胡言亂語!”
“現在下斷語也未免太早!”
緊接著他瞥見謝雲淺紅色的唇角微微一勾:
彆莊管家哆顫抖嗦站在陳海平麵前,嗷地一聲就嚎啕大哭出來:“老太太她、她就在後堂安息,本籌算雨停後連夜請大夫來出診的,冇想到,冇想到……”
“後堂全部就塌了,彆莊裡奉侍的下人好多都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內裡的……”
“……”
咚地一聲悶響,景靈在龐大的打擊力下重重撞上牆壁,緊接動手一鬆,奪魂鉤噹啷落地。
景靈終究吸了口氣,懶洋洋一擺手。
“阿誰嬰兒屍身,傳聞他們家難產的少夫人……”
在這麼個萬分之一斯須的時候裡,景靈將鋒刃上側,便能剜下陳海平的頭顱;下側,便能剖胸而出,將上半身斜著破成兩半。
合座附和聲響起,半晌後又垂垂寂靜下去,世人彷彿終究反應過來般,警戒地盯著前廳四周及門外長廊下正團團包抄著的神鬼門殺手。
……
景靈之前勒逼鍛劍莊送嫁大蜜斯,終究竟然應在了這兒!
多麼的放肆,多麼的大膽!
“鍛劍莊滅門了,神鬼門願在此代替傅家,安排後事。”
陳海平瞳孔長大,眼底清清楚楚映出了景靈握著鉤柄青筋暴起的手。
不但下人,各大武林門派的弟子們也戰戰兢兢,不時有人昂首瞅瞅房梁,儘量往門口挪。
謝雲眉梢悄悄一跳,景靈靠近他,腔調中不乏歹意:“看,平時裝成那樣的好人,本身乾過甚麼事卻掉頭就忘了。我得在你身上劃多少道才氣還返來這筆舊債?”
“加上此次,我身上隻要兩道疤,冇想到都是你……”
那一下必定非常狠惡,連血腥氣都被蒸發熱乾了,焦黑的屍身被深深埋在了廢墟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