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正睡得朦昏黃朧,模糊聽到窗彆傳來一陣喝彩雀躍之聲:“抓到好多,好多!”竟像是小公主尹扶思的聲音。
“梅女人說你這幾日冇歇息好,冇甚麼事就不要打攪你。”
尹扶思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按住笸籮,大笑道:“一個都跑不掉,叫你們嘴饞!”
一行人一起小跑去了淵華宮。
這一月車馬勞累,粉黛未施的神采另有些慘白,被淺粉色一襯,反而更覺肌膚勝雪。眼神敞亮,唇色淡粉,顯得精力極好。臉上那三道傷疤看風俗了,並不感覺那裡醜惡。
尹扶思看準機會,敏捷一拉細繩,細棍被扯走,笸籮刹時落地,把內裡的麻雀全數罩住。一時候內裡跟炸鍋一樣嘰喳撲騰起來,幾近把笸籮又頂起來。
“青野哥哥,去麼?”尹扶思又問了一遍,兩人已經到了呂青野身邊。
“巳時三刻。”
“小公主過來了。聽呂澈說,梅女人漫步去了羽苑,正巧小公主在那邊遛芙蓉鳥,兩人對著羽苑裡各種禽鳥一頓點評,倒是談得很投機,以後一大一小就跑回這裡來抓鳥了。”
呂湛快步走疇昔,接過呂澈抱著的籮筐。
這一起梅兮顏穿的便服冇有一件是合體的,前幾日去昭明殿,穿的也是狂車籌辦的那件女裝。本日換了一身合體的打扮,越看越有些不信賴麵前的人是梅兮顏,實在是鬼騎那身威武的戰甲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尹扶思立即拉住呂青野的衣袖,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忙不迭地說道:“不消不消,我們一起去,我宮裡就有一個小灶間。”
梅兮顏拗不過他,隻好說道:“這裡已經捕過兩次了,它們不會再來了,我們換個處所。”
“去膳房吧,我帶你去。”呂青野逮住機遇,想把梅兮顏和尹扶思分開。
“好。”
她用心冇有說膳房和廚房,卻說灶屋,不但讓呂青野在暗中感慨她心機的精密。
繞到東院,遠遠便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粉色身影正蹲在一個倒扣在地上的大笸籮中間,悄悄將笸籮掀起一個裂縫,右手伸出來便取出一隻小麻雀來。中間另有一個嫩黃色的小身影,立即將麻雀接疇昔,丟進身邊的另一個蓋著筐蓋的籮筐內。
“好呀,看你們如何抓。”呂青野緩過神來,欣然應允。
呂青野幾近不敢信賴,梅兮顏說大睡三天,真的就睡了三天。見她白日裡睡得香,他早晨便不敢入眠,恐怕她趁本身熟睡的工夫就偷偷潛出去做甚麼好事。
梅兮顏長髮披垂,隻在腦後隨便綰了一個小髻,用簪子插住。一身粉色襦裙,微微跑動時髮絲隨風而起,抵消了三分豪氣,彆有一種慵懶又柔媚的美。
這三天歇息不好,冇想到這會兒睡得沉了些,竟完整冇聽到梅兮顏從他房間出去的聲音。
冇多久,被嚇飛的小麻雀又重新堆積在高高的樹洞四周,幾個膽量大的飛下來跳進笸籮下吃起內裡的釣餌來。隨後,更多的麻雀飛下來,都聚到笸籮下。
尹扶思將之前梅兮顏做好的小細棍上的細繩繞開,尾端置於廊下,起家將一大捧釣餌飼料撒在宮門前的上風頭空曠處,正對著老槐樹。然後再將笸籮倒扣在釣餌上,用細棍支起一邊,做好捕鳥器,敏捷跑迴廊下,拉直細繩,和世人一起等著麻雀們中計。
呂湛難堪地低下頭無言以對。本來他們三個是同睡一間的,隻是現在小暖閣裡住了梅兮顏,他和呂澈才搬出去。固然大師對梅兮顏的身份心照不宣,但呂青野將她安排進小暖閣,是否有彆的心機,他們又如何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