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書玉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捅捅身邊的男人：“你知不曉得誒，實在每天早晨我都在窗裡看著你呢。”

書玉微訝，向著女伶的方向走了一步。

辜尨低低地笑了，忽而改了主張：“辜某邀賀二公子一同，不知賀二公子意下如何？”

一場綿長的大雨後，程家人從青河鎮消逝了。

這寶貴的酒卻呈現在月明樓的劣等廂。

實在，她是曉得的。夜深人靜時，她會趴在黑黝黝的視窗，偷偷看樹下的他。一不謹慎睡著了，醒來已晨光熹微，樹下的人早已走了。每一夜，她在窗裡，他在窗外，她喜滋滋地看著他，偶爾也會心疼。

書玉垂垂收回思路，一昂首發明他們已走到阿姆的老屋前。老屋已被燒成灰燼，那邊的地盤上青草叢叢。老屋旁的那棵老槐樹還在。她不由得想開初來青河鎮的那三個月的每一夜，樹下一向有人溫馨地站著，不知倦怠地守著她。

書玉勾唇，伸手便鉗住了女伶的下巴：“你怕我？”

韓擎朗聲大笑：“本來辜先生也是個會玩的主，失敬失敬。”

她瞪大眼睛，這如何能夠？

在坐五人中，若論形狀，辜尨與韓擎最為超卓，何如韓擎邪氣太重，辜尨這方清冷又沉穩的氣質天然更得美人喜愛。

恰在現在，隔了兩個房間的包廂處有些許動靜。書玉下認識抬眸望去。

他勾了勾唇：“就算是鴻門宴，我也得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女伶眼神飄忽，半晌故作平靜道：“先生談笑了。您是上等廂的客人，如何能夠見過劣等廂的伶人。”

未幾時，摘星閣內便隻留下了書玉一人。

饒是書玉臉皮再厚也不敢往下待了。

“哦？為甚麼？”這麼快就憬悟了？

“失禮了。”她微垂了眸，耳根紅了個透。走出包廂時不忘掩上門。

辜尨顛末書玉身邊時微微一頓，輕聲道：“不要亂跑，在這裡等我。”

思路動員下，書玉順著三樓的走廊往裡走。

一句話，五分嚴厲，三分寵溺，兩分無法。

“玉, 阿尨, 該用飯了。”

程瑜勾冇勾搭上富商，書玉並不曉得。她隻記得阿誰大雨滂湃的傍晚，渾身濕透的少年跪在她家窗下。

阿誰男人衝書玉微一揚唇，骨節清楚的手自鬆鬆垮垮的外袍內伸出，指向了門的方向。

青河鎮還是是那副溫和順順的模樣, 彷彿數月來產生的點點滴滴都是夢幻泡影。

無聲的逐客令。

水月紅著臉道：“隻要先生高興就好，水月和芙月必然經心奉侍。”

這女伶，好大的脾氣。

——《青河鎮》完——

“這間包廂裡的客人是誰？”書玉鎖住女伶的眼。

那女伶手端托盤，盤上盛著一壺酒並兩杯盞。

“辜先生，水月和芙月但憑您的叮嚀。”雙姝齊齊矮身行了個禮，端的嬌妍萬方。

書玉看到阿誰男人的臉時，不由一怔。他戴著一副玄色的麵具。那麵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隻暴露了尖尖的下巴和薄薄的唇。下巴並唇的表麵，俱是薄情的線條。

那女子在看到書玉的頃刻有一刹時的驚詫，卻很快移開視野，望向了她身上的男人。掩不住的滿眼癡迷。

賀子池忿忿地盯著書玉，滿眼控告：為甚麼不是我？為甚麼不是我？

辜尨無言以對，正要招手喚書玉，卻見雲月施施然走到了書玉麵前斂眉道：“玉公子是個溫雅之人，天然不會難堪雲月，雲月便跟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