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明悄悄的等候著,抬眼望瞭望夜空,現在已近亥時,這是一天當中陰氣萌發之時,他想那東西應當將近出來了。自明天傍晚剛至此地,一眼認出了這“血盆照鏡”的格式,又見朱家紅漆大門和門上的魁首戎裝像,心中便已有計算。
唉,去吧,吳道明揮了揮手,眼瞅著金頭黿媽媽帶著小黿們盤跚著向南山深處爬去了。
隻聽得“噗噗噗”持續數聲,自老槐樹頂接連墜下一串黑影,“啪”的摔在了地上。吳道明走到近前,定睛細看。
隻是喪失了幾根毛罷了,吳道明如許想著,已經健忘了方纔拔毛時的疼痛,漸漸的踱回了草屋內。
但見,他將錐托於掌心,眯起眼睛對準金頭黿,正欲一口氣吹出……
吳道明點了點頭,退回到水塘邊,低下頭凝睇著水麵,如鉤殘月,幾片薄雲,一泓碧水。
月光清冷,那口方水塘裡倒映著一鉤殘月,老槐樹上飄落幾片枯葉,暮秋時節了。
吳道明眼盯著水中挪動著的水泡,嘴裡“哼”了聲,然沿塘邊計算著步數跟著挪動,最厥後到老槐樹下。
吳道明嘲笑幾聲,彆人禮服不了你,我卻能夠,以我一個甲子童身的陰陽錐,傷你毫不在話下。
吳道明漸漸繞塘而行,一麵諦視著如鏡的水麵,塘邊水草中不時傳來幾聲蛙鳴。
陰陽錐是風水界中極短長的暗器,辟邪聖物,非孺子身不成為,這吳道明乃是一甲子(60年)的孺子,此錐的能量自是非同小可。
那為首的大雌金頭黿抬起腦袋,望著吳道明,眼神中彷彿帶有乞憐,一滴、兩滴淚水排泄了眼瞼。
觀此血盆方塘陰氣極重,且塘旁一株數百年的老槐樹,方纔他已經敲過,此樹中間已經朽空,此中必有相連於水塘之通道,以便那東西自塘底爬上樹頂接收陰氣。他扭頭又望瞭望懸於紅漆門上的***的戎裝像,那但是罡氣盛極之物,中午之時,塘中陰氣與中午陽氣本來旗鼓相稱,此時畫像中的罡氣輻射塘中,那東西必將順通道遁於古槐樹內,以避罡煞。
“記著我說的話了麼?”吳道明叮嚀道。
又過了一會兒,水中殘月倒影處,映出了一個小小的金色的腦袋,四下裡轉動著,然後伸得長長的,伸開小口,對著玉輪一吸一呼的吐納著。
金頭黿善食陰氣,當代帝王陵寢馱碑的石像就是牠。
這東西壽命極長,可達千年以上,並且力大無窮,十步以內含陰氣噴人,殺人於無形,古時候的風水羽士們如果見到金頭黿,早早就避而遠之了,書中記錄如是說。
“記著了。”朱彪應道,扛起鋤頭走了。
黿,古書中記錄,“甲蟲惟黿最大,故字從元,元者大也”。此物其貌不揚,脖子散生著疣狀凸起物,亦稱“癩頭黿”,中原近代已近絕跡,吳道明也隻曾在浙東南的甌江邊見過一隻,算下來也有三十多年了。
吳道明大吃一驚,一支陰陽錐明顯是不敷了,那些小黿反攻陷來也是不得了的,無法,他隻得再次伸手入檔,忍劇痛又扯下一縷陰毛,頜下拔了十餘根髯毛,眼淚幾近都落了下來,製成了十餘支陰陽錐。
此屋多虧了那幅魁首畫像,不然朱彪早已步他父母的後塵去了。
心念一動,伸手自頜下拔出一根髯毛,這是陽錐,隨即伸手入檔,忍痛扯下來一根陰毛,此為陰錐,然後把這兩根毛髮撚到一起,吐了口吐沫,將其捋直,陰陽錐已成。